一、 前 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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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标线是再熟悉不过的道路交通控制设施之一，似乎没有什么可说的。或许有人会质疑，区区标线何必较真。那么果真如此吗？近年在调研过程中发现道路上的标线还有很多地方值得探讨和提升。本文所用的“交通控制设施”与规范中使用的“交通安全设施”大致相同，笔者认为使用“交通控制设施”表述更合理。交通控制设施一般是指，设置在道路上或路侧的标线、标志、信号等用来呈现法规、发出警告、实施引导的交通设施。在所有的交通控制设施中，标线提供了最基础的交通控制功能，对于标线应当予以足够的重视。当然，仅有标线还不能实现所有的交通控制功能，还得根据需要设置标志、信号等交通控制设施共同实现完整的交通控制功能。本文仅对道路标线提出几点思考。

二、 标线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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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标线主要功能大致是：①通行路权划分、②通行规则表达、③通行方向引导。

一是通行路权划分。如图 1a)所示，在完成了路基、路面等土建设施的道路上，用路人并不能确认路权和通行规则。如图 1b)所示，有了标线以后，路权和基本的通行规则就被明确下来。根据“左黄右白”的逻辑，可以判断通行的方向，实现分向通行；白色实线可以界定机动车道的最右侧边缘，区分路内、路外；白色虚线界定了各条车道，明确了分道行驶并允许变换车道的通行规则；交通岛则告诉用路人要保持在交通岛以外的区域运行，不要驶入交通岛以内的区域。

▼图1  有无交通控制设施的区别

二是通行规则表达。主要的用路人群体有机动车、非机动车、行人，在通过交叉口时会有直行、左转、右转、调头的需求，其通行轨迹必然存在交织。此时停止线、点虚线、虚实线、标记（箭头、文字等）就可以表达一些通行规则，让用路人在通行过程中根据各自的通行优先级别，有序通行，减少冲突和延误。如图 2a)所示，交叉口处的虚线、实线、地面箭头表达了车道使用和通行规则。如图 2b)所示，车道的虚实线表示了可以向右变换车道的通行规则。

▼图2  标线对通行规则的表达

三是通行方向引导。道路线形变化、车道线形变化时，标线可以引导用路人保持合适的行进轨迹，以避免与其它用路人发生冲突或碰撞物体。如图 3a)所示，标线能很好引导通行方向，车辆可以沿着标线的引导顺利驶入交叉口下游的车道；如图 3b)所示，突起路标在夜间形成了连续的引导，驾驶人可以很好识别出通行方向。

▼图3  标线对通行方向的引导

三、标线施画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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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标线施画的要点有：①路权清晰、②规则明确、③轨迹连续。

一是路权清晰。来看看路权不清晰的情况。如图 4a)、b)所示，斑马线上的行人路权和机动车路权是不清晰的，机动车和行人在这里交汇时，如何确认自己的路权？如图 4c)所示，停止线已经画到了对向黄线端部，也就是双黄线两侧的路权被混淆了，此类情况很普遍。这个错误不至于导致用路人的错误识别，但说明对路权的认知不足。如图 4d)所示，单黄实线作为分向标线是不严谨的（遗憾的是规范中允许这样做）。严谨的做法是采用双黄实线或者单黄虚线。

▼图4 路权表达不清晰的案例

二是规则明确。如何用标线表达明确、合理的通行规则很重要。该部分的细节较多，一时难以全面举例。如图 5a)所示，非机动车道在交叉口处中断，其路权不清晰，通行规则不明确。非机动车该如何通行？如图 5b)所示，人行横道端部竟然无路可走。如图 5c)所示，这里的横向振荡标线要表达什么含义？如果是想提醒驾驶人注意安全，那么岂不是所有道路上都要这么做？如图 5d)所示，黄色纵向标线用于分隔对向车流而非同向车流。这里使用黄色实线的含义并不明确。如图 5e)所示，某高速合流点前的多车道长实线控制，对车辆变道行为的过度控制未必合理。如图 5f)所示，某高速出口前的多车道长实线控制，对车辆变道行为的过度控制未必合理。

▼图5 通行规则不明确、不合理的案例

三是轨迹连续。来看看标线不连续的情况。如图 6a)所示，交叉口前2车道变3车道，分道标线直接对着车道，导致车道不连续。该处的路权和通行规则不明确。如图 6b)所示，交叉口上下游车道数、车道轨迹不匹配带来交织增加、轨迹混乱，会导致效率下降、安全水平降低。关于车道连续的解读见笔者另外一篇文章“对于车道功能连续性的思考”。如图 6c)所示，某快速路下匝道处，两根车道竟然直接终止在绿化隔离处，倘若用路人忠实的沿着标线的引导行驶会如何？如图 6d)所示，现状左转引导标线并不平顺（存在明显折点），车辆难以遵从标线行驶。图中黄线是合理的引导线形。

▼图6 标线不连续的案例

对于道路标线的施画，在做好以上三点的基础上，尚应考虑保障不良天气下的视认性，给用路人留出容错空间和安全空间。

保障不良天气下的视认性。道路交通控制设施在保障正常天气、天色条件下功能的同时，还需要考虑雨天、雾天、雪天、夜间等天气、天色状况下的合理功能。或许没有哪个设施可以完全达成全天候功能保障，但如何根据道路状况、交通流量、交通组成、行驶速度等因素综合考虑特殊状况下的视认效果，满足用路人合理的需求是从业者需要考虑的。比如：在夜间交通流量大的路段，可考虑采用突起路标改善标线的夜间视认性；在分流鼻端前面的容错区域合理设置突起路标改善视认效果，降低错误驶入的概率。如图 7a)、b)所示，标线受雨天和夜间影响，视认性降低。如图 7c)、d)所示，某道路分合流区夜间标线处理合理，采用突起路标（反光道钉）示意导流岛的轮廓，用路人比较容易视认。

▼图7  不利天气和天色下标线案例

留出容错空间和安全空间。即便有了充分的路权、明确的规则、连续的标线，用路人通行在道路上也难免会出现各种状况。因此，标线设置时需要合理考虑必要的容错空间和安全空间。

比如：交叉口突兀的护栏端部前、高速出入口鼻端前应该用交通岛留出合适的容错空间，尽量给不小心驶入的车辆留出调整机会，甚至需要布置缓冲设施，在碰撞无法避免时降低伤害程度。对于风险水平高于一般路段的交叉口、分合流区等，更重要的是在进入这些区域前，就通过标线等交通控制设施合理做好引导，将用路人平顺地导入合适的通行通道。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否则在用路人进入这些变道频繁、交织较多的区域才发现风险，往往会采取紧急变道、紧急制动等操作，容易发生事故。

四、 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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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情况中，对标线功能不够重视的情况比较普遍，其中原因很多，暂且不讨论，在这里谈谈应该努力的方向。

首先，需要设计、施工、监理、运维等部门的人员建立起正确的理念。道路是公共设施，服务于所有用路人群体，需要平衡各类用路人的路权。

其次，构建以人因理论为基础的交通工程知识体系，做好标线的设计、施画工作，保障标线的连续、平顺、清晰，明确表达通行规则，便于用路人安全高效的通行。

然后，尽量采用规范统一的标线形式及颜色，构建统一协调的通行规则，避免采用非标准的形式及颜色，造成用路人识别困难，无所适从。

总体上，标线施画的基础知识并不复杂，但需要在正确理念的指导下，从“用路人”的视角审视方案，用心去做才能做好。

当然，对于标线的宽度、厚度、反光效果、耐久性等，还有诸多的内容需要研究和探讨。但正确认识标线的功能，并认真画好每一根标线是最基础的工作。

五、一点反思

笔者注意到美国及欧洲国家的道路上，单位面积上的道路标线、标记数量远少于国内的道路，而且其路权表达、通行规则表达相对合理、充分。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认真思考一下其中的原因，并通过努力做得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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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交通标线的分类有：纵向标线、横向标线、其它标线（导向箭头、路面文字标记、路面图形标记、立面标记、实体标记、突起路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