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生态环保督察整改缓慢？检察院介入了！

做好中央生态环保督察的“下半场”工作，一直是督察组关注的重点。     

 

虽然从总体上看，地方党委政府对于督察整改责任都压得很实，行政机关的职责一般已经初步履行。但个别情况下，也存在行政机关履职不力，中央生态环保督察整改缓慢的情况。  

 

此外，有的时候，虽然问题已经整改，但还会面临“环境损害责任无人承担”的问题，经常是“企业污染、群众受害、政府买单”。这种时候，也需要司法部门介入，对相关责任人进行追偿。  

 

总之，中央生态环保督察需要司法部门的配合，协助共同做好督察“下半场”的整改工作。  

 

司法部门是如何协助推进中央生态环保督察整改的？ 6 月 6 日，最高人民检察院发布了检察公益诉讼协同推进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整改 10 个典型案例 ，从中可以看出很多细节。  

 

 

1      

     

垃圾填埋场整治缓慢

检察院提起行政公益诉讼

   

上海市松江区小昆山镇生活垃圾填埋场，所在区域位于黄浦江上游饮用水水源二级保护区， 2000年投入使用，2010年底停用，累计堆放生活垃圾共8.5万吨。  

 

但是，2011年封场时，该填埋场仅作简单覆土掩埋，无防渗措施，也没有渗滤液导流处理设施。  

 

到了 2019 年 4 月，第二轮中央生态环保督察指出，该场周边水沟内废水氨氮浓度为 143 毫克 / 升，是地表水 V 类标准的 71.5 倍。 而水沟又与附近河道连通，垃圾渗滤液会影响周边水体，对饮用水水源地产生安全隐患。  

 

中央生态环保督察通报后，该垃圾填埋场所在地政府——松江区小昆山镇人民政府（下称“小昆山镇政府”）负责整治工作。虽然也组织开展了相关工作，但项目招投标以及进场施工等实质性工作却并未如期推进，公益侵害也没有消除。  

 

根据安排，小昆山镇政府本应于2020年1月完成整治工程设计并通过环保评审，2020年2月启动项目招投标。但是， 直到 2020 年 4 月，整治方案仍未最终确定，相关整治工作亦未能按期推进。  

 

由于整改不力，该案件线索被中央生态环保督察办公室移送给了最高人民检察院。 2020 年 3 月，上海市人民检察院又将该案转交松江区人民检察院（下称“松江区院”）办理。  

 

2020 年 4 月 3 日，松江区院决定以行政公益诉讼立案。 随后，松江区院先后三次与小昆山镇政府磋商沟通，详细了解整治工作未能按期推进的原因，督促其及时依法履职，并就开挖整治可能存在二次污染问题建议其完善整治方案。  

 

▼公益诉讼检察官现场“回头看”照片。图片来源：最高人民检察院  

     

在松江区院的推动下，小昆山镇政府终于将该填埋场整改完成。  

 

2020 年 7 月至 9 月，小昆山镇政府组织挖掘清运固体废物 19.51 万吨，规范处置渗滤液 2.68 万吨，回填土方 11.63 万立方。  

 

场地平整后，小昆山镇政府又会同松江区生态环境局、松江区绿化和市容局等有关职能部门组织专家进行环境检测和工程验收，并邀请松江区院现场“回头看”。经检测，地下水指标数据下降明显，基本达标。  

 

目前，这处垃圾填埋场已经开展了复绿工程，在原地规划建造了开放式林地，并成为周边居民休闲娱乐的活动场所。  

 

在这则案例中， 正是由于检察机关与行政机关同向发力，助推其及时开展整治工作，最终才实现了对黄浦江上游饮用水水源地的有效保护。  

2      

     

高尔夫球场拒不执行处罚

检察院起诉要求赔偿 3247 万元

   

除了地方政府整改不力，检察机关介入推动外。如果是企业拒不执行行政机关的处罚，检察机关也可以共同推动企业去履行。  

 

2007年底，三亚某公司高尔夫球场项目在未经土地利用规划许可，未办理农用地转建设用地、森林用地及环境影响评价等审批手续的情况下启动建设，并于2008年底建成投入运营。  

 

但是，该高尔夫球场建设范围全部位于海南甘什岭省级自然保护区（下称“甘什岭保护区”）内，总占地面积1588.8亩，砍伐破坏林地323.1亩。  

 

对于该高尔夫球场的违法行为，有关部门也做出了处罚。 2007 年至 2008 年，三亚这家公司被三次责令停止违法行为并办理相关手续，但其拒不执行。  

 

同时，原三亚市国土环境资源局还于2012年6月、2015年6月分别对该公司的违法行为作出行政处罚， 累计执行罚款 2670.7 万元，并于 2015 年至 2017 年多次责令其停业整改进行生态修复，但该公司均未执行且持续经营。  

 

公司拒不执行行政机关处罚，于是，中央生态环保督察将线索移交给了海南省人民检察院。 2020 年 7 月 16 日，海南省人民检察院又将线索交三亚市人民检察院（下称“三亚市院”）办理。  

 

▼检察办案人员在翻阅办案卷宗、讨论案情。图片来源：最高人民检察院  

   

2020 年 8 月 26 日，三亚市院向三亚市林业局发出检察建议。 三亚市林业局收到检察建议后，于2020年9月18日发布责令该公司缴纳生态修复费用的通知，并于同年10月委托海南省林业科学院、三亚市林业科学院对该公司破坏森林资源情况进行调查，10月22日、11月4日两次与该公司进行生态环境损害赔偿磋商。  

 

而在磋商无果的情况下，2021年11月8日，三亚市林业局又将该案线索移送三亚市院。  

 

2021 年 11 月 16 日，三亚市院以民事公益诉讼立案，并发布诉前公告。 经鉴定评估，该公司高尔夫球场项目造成323.1亩林地和园地遭到损毁，植被群落生物多样性及物种丰富度遭到完全破坏，原有生态服务功能基本丧失，区域生态环境受到损害，生态环境损害价值总量约3205.92万元。  

 

同年 12 月 24 日，三亚市院向三亚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民事公益诉讼 ，诉请判令被告三亚某公司赔偿非法侵占甘什岭保护区造成的林木资源损失、生态修复费用、林地生态环境受到损害至修复完成期间服务功能损失、鉴定评估费用等共计3246.92万元。  

 

2022 年 3 月 14 日，三亚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判决，支持检察机关的全部诉讼请求。  

 

目前，该判决正在执行中，案涉高尔夫球场破坏的323.1亩林地生态修复工作则已全部完成。  

 

在这起案件中， 检察机关充分发挥了民事公益诉讼补位作用，在诉请赔偿林木资源价值和支付生态修复费用的同时，还提出赔偿生态环境受到损害至修复完成期间服务功能损失的诉讼请求，最大限度实现对森林生态环境的保护。  

3      

     

狠抓 “一把手”工程

索赔环境损害赔偿金约 8 亿元

   

最高人民检察院第八检察厅负责人表示，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是习近平总书记亲自谋划、亲自部署、亲自推动的重大改革举措和重大制度安排。  

 

同时， 《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整改工作办法》也明确规定，对督察移送的生态环境损害问题，检察机关可依法开展公益诉讼。  

 

因此，对于这一工作， 最高检高度重视，先后三次召开视频督导会，专门出台生态环境保护督察公益诉讼案件交办督办工作办法，统筹调度各地办案工作。  

 

同时， 各级检察机关也坚持把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公益诉讼案件作为 “一把手”工程来抓， 聚焦重点问题依法能动履职。  

 

截至 2022 年 12 月，共立案办理相关公益诉讼案件 2982 件，有力推动解决了一批生态破坏和环境污染问题。  

 

其中，针对行政机关履职后仍难以恢复公益的情形， 各级检察机关共提起民事公益诉讼 100 件，向污染企业和个人索赔环境损害赔偿金约 8 亿元 ，破解“企业污染、群众受害、政府买单”问题。  

 

同时， 针对跨区域协调难度大、多部门监管职责交叉以及有关部门对问题不够重视导致整改进度滞后或者逾期未整改的情形，各级检察机关也立案办理行政公益诉讼案件 2715 件，发出诉前检察建议 1790 件 ，推动问题得以加速整改。  

 

此外，针对违法主体未履行修复、赔偿责任，或者有修复、赔偿意愿的，各级检察机关还加强与生态环境等部门的沟通，督促提醒其开展生态损害赔偿磋商或诉讼。  

 

截至目前，各级检察机关共支持有关部门开展生态环境损害赔偿磋商 84 件，达成赔偿协议金额共计 13 亿余元。  

 

在上面提到的两则案例中，上海市松江区检察院针对小昆山镇生活垃圾填埋场长期污染环境问题，在了解到相关部门整改进度缓慢、整治工作尚未实质性推动后，依法启动行政公益诉讼程序，助推相关部门及时开展整治工作，实现了对黄浦江上游饮用水水源地的有效保护。  

 

而在海南三亚的案例中，海南省三亚市检察院则针对某公司严重破坏自然保护区森林资源的违法行为，调查核实后及时督促行政机关履职。  

 

在行政机关未能就赔偿事宜与该公司磋商达成一致，亦未提起生态环境损害赔偿诉讼的情况下，海南省三亚市检察院还依法提起民事公益诉讼，诉请判令该公司承担生态环境损害赔偿费用3200余万元，获得法院判决支持。  

 

最高人民检察院第八检察厅负责人表示，下一步，检察机关还将继续加强统筹指导，更加深度参与督察整改；严格规范办案，更加注重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案件办理实效；完善工作机制，更加有效发挥公益诉讼独特作用；加强公众参与，更大范围凝聚生态环境保护合力，继续助推中央生态环保督察的整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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