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好转，90年代毕业的几个学生邀我参加他们的小型聚会，期间有个经受了一些挫折的学生和我讨论三个问题，引起了大家的关注。这三个问题使他长期苦恼、令他反思人际关系，即如何处人、如何做事和如何成功。

可以说，这是三个人人都有自己的一些体会和看法，但又无法真正搞清楚，更无法准确表达，当然也无法达成完全一致看法的问题。将几个人的意见综合起来，与各位朋友分享：

这是一个很大而又很难回答的问题，但几个人比较一致的体会和看法是：凡是不图回报自愿帮助你的人一般都靠得住。因为他本来就没期望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对你没有什么特殊要求，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你没有成功时，他会继续帮助你；即使你成功了,他也不会给你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你和他的关系仍然是健康的关系，你和他的交往仍然是正常的交往。

凡是你自愿帮助和关照的人不一定全都靠得住。因为你从来没有期望得到什么回报，把你帮助他和扶持他看成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对你来说，既是举手之劳，也是应尽之责，更是对单位、对地方，或者是对国家、对社会的一种贡献，从而你没有把这件事当一回事。对他来说，他从来没有为你的帮助付出过任何代价，久而久之，他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因此他也不一定当一回事，更不会去珍惜。所以，当有利益冲突时，在众多对象中损害你的利益的成本最低，甚至是零成本。有时即便是他伤害了你，你也不在乎，甚至包容他、原谅他。因此，伤害你的人，往往是你最信任、帮助最大和关照最多的人。

这个问题从道理上讲是很简单的，基本原则是：凡是符合法律法规和政策的事情都能干，凡是违法乱纪的事都不能干。但这个原则在现实工作和生活中坚持起来却是十分困难的，既要取决于你的价值观、政治站位、政策法律水平，还要取决于你处理事情的风格以及能力等等。前者决定你的认识，使你知道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后者决定你处理事情的水平和风格，决定你能不能说不，会不会拒绝以及说不的程度和拒绝的程度。尤其是有一定权力的领导者，对于自己无力帮助或者不能帮助的事情，一定要学会拒绝，而且是干干脆脆的拒绝。

比较一致的看法是：真正的成功是干出来的，而不是吹出来的，更不是拉关系拉出来的，干事是成功的前提条件，要成功就必须干事。但干事与成功是两码事，干事是成功的必要条件，但不是充分条件，仅干事不一定能成功。因为干事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取决于干事的技巧和干事的社会环境。在有些场合，成功完全是干出来的，当然是科学的干出来的，而且成本比较低；但在有些场合，成功需要科学干事+机遇；在另一些场合，成功需要科学干事+机遇+关系。在这里仅举两例：

在改革开放初期，“新三届”大学生无论在教学科研单位，还是政府机关，或者在国有企业，成功的概率都很大，成本却很低。就拿高校当老师来说，一是进入高校十分容易，即使你一点社会关系也没有，完全是平民老百姓的子弟，只要符合条件就可以进入；二是进入高校后，只要你努力搞科研和认真搞教学，评个教授、当个博导也是相对容易的。那时评职称不需要到处散发材料、托人拉关系，更不需要请客送礼，成本很低。然而，在今天普通老百姓的子弟要进入高校工作是十分困难的，进入高校后评教授、当博导就更加困难了，即使经过努力获得成功，成本也是很高的。

同样，在改革开放初期，我国市场经济的发展处于起步阶段，而且经商环境和社会风气也很好，人们下海创业发展，即使普通老百姓也是比较容易成功的，而且成功的成本很低。今天要创业发展就十分困难了，而且成本很高。原因在于：一方面市场经济发展处于成熟期，生产经营竞争激烈，企业生存和发展的空间受限；另一方面经商环境和社会风气都有所变化。现在不但企业发展的机遇难觅，而且需要一定社会关系。在这种背景下，当年企业界的成功人士，甚至风云人物，也有不少已经默默无闻了。现在仍然活跃在企业界的那些成功人士，或多或少地都有一些保持继续成功的特殊背景、特殊原因或者特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