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功 直向建筑创始人
建筑作为一种呈现的媒介
建造,或是建筑,是一种媒介,一种能把场地上的生命/生活的能量呈现出来的媒介。就像是放在小溪里的一块石头,由于它的出现,我们就可以透过两边滑过的波纹,察觉到水的流动。从这个意义上说,建筑本身是背景,或是手段,却不是一种形象化的目的。它总是在连接两端,一端是人的存在,身体与感知,而另一端,是那个要被呈现的“能量”:也许是那棵树,那个街角的生活,或是一块天空,某一个瞬间的一束光。而设计,就是去发现场地上的那种“能量”,再去把它揭示出来的过程。
——
董功
董功毕业于清华大学和美国伊利诺大学,获建筑学硕士学位。之后实践于Richard Meier & Partners和Steven Holl Architects。 回国后于2008年创立直向建筑事务所,代表作品:三联海边图书馆,重庆桃源居社区中心,鲅鱼圈万科品牌中心,天津张家窝小学等。
董功:
光线在我的设计理念中是比较重要的部分。每一个建筑师对建筑的理解都是个人化的,人们总是有着自己的思考方式,语言,视角与美学倾向。建筑是个太复杂的话题,对于我而言,光线是一个难以被忽略的空间课题。
董功:
我对构造逻辑很感兴趣。最终它应该是指向某种文化和与人的身体感知相关的层面而非单一技术层面的。比起去关心流于表面的建筑功能分区、一个好看的立面,一条漂亮的曲线,建立某种与构造逻辑紧密相关的建筑设计价值观是一件踏实的事情。同时,建筑实践与理论是无法分开的,理论应该指向实践,实践也需要理论的自我梳理。
昆山有机农场系列——采摘亭
基地现状:昆山西郊巴城县境内,紧邻阳澄湖,四周为空旷的有机农田。
采摘亭横向舒展平缓的形体,如同浮在土地之上,水平的银色金属挑檐强化了这一印象。
轻盈而透明的建筑形态:云、天、风、光线交织的影映在玻璃立面上,建筑融入了自然之中。
董功:在原野上,建筑作为一个人工痕迹的介入,应该如何保持与自然的积极关系?我所说的限制是建筑师对于场地的理解,房子介入后,这个场地就有了某种被人格化后的提升,建筑与人关系更为亲密,同时自然的状态没有被房子干扰到,这个潜在的限制就是对于我来说更难的事情。
三联海边图书馆
海边图书馆在空间上与广阔的海有着更为直接的关系,同时距离社区一定距离,人们沿海行进,走过沙滩,到达图书馆,这是建筑体验的一部分。
空间界限,人的行为,光影变化,空气流动以及大海景致之间形成积极关系。
混凝土的浇筑过程往往与工人产生某种情感联系,也因此呈现出人格化的情绪与时间之感,对海边气候环境的良好的抗腐蚀性也是它作为海边图书馆主要材质的原因。
光与风是图书馆设计的直接切入点,而剖面是解决这一设计问题最有效的媒介。
东立面采用1.2米模数的进深对应了地面层旋转门的开合半径,门向外打开后仍然是被限定在空间范围里;东侧立面的进深同时具有遮阳作用,在自然光条件下到达空间内较多的是由朝海的东面进入的漫射光;最终形成一个良好的阅读光环境。
光线会在一年当中的春、夏、秋,三个季节,从下午一点到四点左右,穿过阵列排布在阅读空间屋顶上的通风孔洞,洒下慢慢游移的光斑。
模型在方案阶段经过太阳运行轨迹实验,来更好地控制光线。
董功:这个项目有些特殊,它最终被放大到了社会层面的事件来讨论,这虽然不是建筑师可以预判的,对我们来说却是一个有趣的体验。有的时候,建筑师所做的项目会因为一些原因变得与原本设计有所不同,里面有政府、甲方、施工队等等原因。但是海边图书馆这个项目过程相对简单,甲方在设计过程中介入很少,施工方虽然是个县级单位,但很用心,所以,图书馆的确是完整呈现了建筑师自己的设计意图。
重庆桃源居社区中心
社区中心位于重庆市桃园公园半山腰上的一块洼地,四周被起伏的山形围合。
设计所面对的首要问题是新的空间建造以什么样的态度介入到原始地貌之中。非同于“在山上盖一幢房子”的通常做法,设计希望塑造一个建筑整体趋势和山体相融合的景观意象。新的空间形体依顺着山势而规划,它们的轮廓线和原来的山形融汇相映。整体建筑采用绿色植被屋顶和局部的垂直绿化墙体,进一步强化了建筑与自然山体共存的想法。
社区中心包括文化中心、体育中心、社康中心三个基本功能,由于管理的需求,各自独立,但被一个连续的屋顶所覆盖。建筑整体呈环状布局,两个庭院空间被围合于其中,一个是坡地花园,另一个是可以容纳社区生活与集会活动的绿化广场。由于多雨气候的影响,重庆当地传统建造中存在着大量的类似“风雨骑楼”的半户外行走空间。这一空间类型也被延续到该社区中心户外空间串联的交通组织方式之中。两个庭院与建筑四周有多条线路相连接,并通过大尺度的洞口与架空,从视线和流线两个层面,将内外空间紧密联系在一起。
社区中心考虑了三种人流的停留、穿越和混合,公园里休闲娱乐的市民,附近社区的居民,和社区中心的使用者和管理者,他们各自承载着不同的行为方式,包括散步、锻炼、集会、演出、阅读、课外辅导、培训、户内健身、基础医疗,等等。这些人和活动既有相对限定的位置和区域,又可以在一个开放流动的空间架构中产生积极的互动。归根结底,设计希望社区中心能够成为一个激发公共能量的城市节点。
三个基本功能中各自都有一个中庭空间,分别通过一个大尺度的天窗将自然光线引入内部。这一项目通过这一系列在顶板和墙体上的洞口、窗口、架空、回廊弱化建筑内外的边界,使整体空间与天空、山景、树木、阳光和风相汇交融,最终创造一种人工与自然之间生机勃勃的共生关系。
阳朔阿丽拉酒店
这个项目依托在一个曾经被废弃的阳朔老糖厂的旁边,现在老糖厂成为了酒店的精神的象征。
根据老糖厂而新建了具有一定规模的建筑群,设计中包含了处理新老建筑的关系,新的建筑如何与糖厂形成一个动人又合理的场所?如何建立一种气质共存关系,而不是对立状态?新的建筑和地区,地形的关联...这个项目的体量较大,思考层面也更为复杂。
城市问题:
“建筑是不同区域文化的一种缩影,建筑的意向会呈现不同民族、不同区域的特质。美国更像是一个青少年时期阶段的国家,它历史较短,文化特征更加外在,建筑所表现出的状态与倾向便更容易被识别。而欧洲和日本相对来说历史更久远一些,就像行至中年的人,它们更懂得自我控制,于是建筑的状态显得更加平静与内敛一些。当你走在欧洲城市的街道之上,那些不同年代建造并得以留存的建筑掩映在高大的行道树间,会给你一种历史痕迹承载时间的触动。不同的是,中国近些年却是一个处在迅猛建设中的国家。在我们的专业领域,无论是建筑教育还是建筑实践都处于摸索之中,成熟的方法和导向还未最终呈现,自然而然会产生很多城市建设问题。”
——董功
北京白塔寺宫门口四条22号院改造项目
白塔寺地区改造项目在某种程度上具有城市复兴的意味。相对北京25片区的保护,白塔寺区域的生活状态与基础设施条件都显得相对滞后。
白塔寺区域曾经十分发达,明朝时期朝天宫大火之后,朝天宫地域慢慢被寻常巷陌渗入,白塔寺区域开始日渐衰败。现在区域中的胡同并没有太明确的格局,较多的自发建设导致了街区和建筑的纷杂。
在北京几十年旧城改造的探索中,设计已经慢慢演化到尊重原本历史、脉络,以及原本生活的层面。董功参与的白塔寺再生计划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改造后的若干个院子星状分布着:每一个院落都像是一个针灸般的动作,它们功能不同,有住宅、有艺术空间,也有文化机构...以点的方式激活片区,提升了旧城区的周边设施与生活品质,同时吸引着不同层面不同志趣的人聚集于此。
当你走进留存旧日痕迹的白塔寺区域的胡同,你会看到很多生动的建筑空间:比如老房子之间一个微小而生动的美术馆;也会在巷子里遇到一些有意思的人,路人与原住民之间产生一种有益的互动;当代生活与老城区仿佛在这一时刻进行叠加,相得益彰。
董功:白塔寺项目中政府希望这里变为更加积极的城区,这更像是一个尝试,一个以点状片区单元为方式的城市微更新(不同于过去成片拆除旧建筑,成片规划与新建的方式,这种方式会导致城市肌理发生突变)。
木木美术馆入口改造
“建筑并不是一件轻松、浪漫的事,对于建筑师而言,建筑是一个苦差事,做一个好建筑师需要付出很多,与艺术家不同,建筑师需要和社会发生密切而直接的关系,建筑师需要有文化和艺术的内核,同时以自己的能力去与纷杂的环境沟通。建筑本身也同样需要链接不同层面,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建筑师是很消耗能量的,一方面要把自己带入所谓创作的状态、空间的诗意,美的形式…一转脸却要面对血肉模糊的肉搏,这是建筑行业的现实,而我们的探索与积累一直在持续。”
——董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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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建筑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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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浦西第一高楼”白玉兰广场竣工建成2017年1月4日,上海,最新问鼎“浦西第一高楼”的白玉兰广场今天正式竣工建成,其建筑高度320米,超过曾经的“浦西第一高楼”上海世贸国际广场,成为北外滩的又一新地标。白玉兰广场项目地处虹口区北外滩,包括一座66层、高320米的办公塔楼,一座39层、高172米的酒店塔楼和一座47米高的展馆及酒店、商业裙房。得名白玉兰广场,是因为从空中向下俯视,66层的办公塔楼造型如同一朵白玉兰。上海高度超过300米的超高层建筑共有5幢,其中3幢在浦东陆家嘴,即高420.5米的金茂大厦、高492米的环球金融中心和高632米的上海中心;2幢在浦西,即上海世茂国际广场和北外滩白玉兰广场。上海世茂国际广场总高度333米(含顶上天线高度),而建筑高度最高的则是白玉兰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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