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于:2013-09-12 22:38:12
来自:站务休闲/闲聊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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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宜凌果果 于 2013-9-13 09:03 编辑
从酱油学长那儿讨来两条鱼儿,一只大些,是青绿色的;一只小些,是朱红色的,我给它们都起了名字:清蒸和红烧。
哦,对了,还给了我一只锅。
2.
清蒸和红烧仿佛不是很和谐,清蒸在鱼缸的中间部分水域,红烧在下层水域,它们一副互不相识、互不想识的样子。清蒸总显出很“清高”的性格,红烧就要活泼多了,它会在我把鱼食儿撒下后马上游上来吃得津津有味。
给清蒸和红烧换了水,犯难,还不太知道怎么能顺利完成这一系列小动作,硬倒出来,或是把它们捞起来,好像都会让他们不舒服,然而犹豫了好久,采取了将它们赶进小杯子的方法,可是这就意味着,每次换新鲜水时都要倒进去些陈水,但实在没有再好的办法了,因为这种极不舒坦和舒坦之间的转换过快,连人都受不了,何况它们一指甲大的鱼儿呢。
命运就从最初被倒进鱼缸的一瞬决定了,在这个越来越小,越来越老的鱼缸里,在某个时间点以某个正当理由戛然而止……被一个人类养着和自生自灭还是要有些区别的。
3.
这几天总想起一些人和事。
红烧和清蒸也怪可怜,他们鱼儿有什么自由的呢,所谓“自由地游来游去”,不就像人自由地呼出吸进空气一样的吗,再理所当然不过。我们的屋子就那么小,小屋子里的鱼缸更是小,小鱼缸里住着两条鱼,比人更悲剧的是,他们俩这一辈子可能也只能知道“他们俩”了,而他们俩却还像是不相交流的——让我想到了“孤独终老”。
听谣言说鱼的记忆很短暂,短到三分钟。
也就不难推理他们为什么能在自己的一生中,和另一条鱼所谓“永远”地在一个缸里。——因为可能每三分钟他们就要新认识一下彼此,也有不想互相认识的时候,这样他们起码不会无聊。
那么,他们一天天都想着什么呢?无论想什么,都会被某个瞬间“格式化”。想到一半,忘了开头,然后就像一个提溜着没了底儿的空口袋,站在道路的指示牌前,无所适从……然后,另一条碰巧路过了,问一句:“哥们儿,想啥呢……”而他自己也突然忘记了自己在“思考”什么——把口袋一甩,“鱼”生得意须尽欢去罢。
一想到这儿,我的脑子里就总有个剪影:一个破袋子趴跪在“米”字路口的指示牌脚下,有蚂蚁,有蝙蝠……我是煞有介事地想着它们三分钟的生命和一生平静的命运。
这样一来,就可悲了。
我是说我。
4.
清蒸愈发暴躁了,它一直沿着鱼缸绕啊绕,尾巴一直不柔美地打着拍。后来它和红烧里应外合地把水搅得一片浑,鱼食和鱼屎也逍遥起来。
从今天换水它的态度来看,它对我的晚换水表示很不满意,跟它周折了半天它才进到小杯里。
人应该守时守信,不然连一条弱小的鱼命都对不起。
5.
今天,不想给清蒸和红烧喂酱油兄拿来的鱼粮了,虽然它们的专门的鱼粮味道闻起来确实不错。
我给它们喂了饼干渣儿,结果看来,它们对这样的改变还是比较喜欢的。
我最害怕的就是一成不变的生活。
它们呢。
6.
又开始厌烦手机了。
莫名其妙地,讨厌甚至害怕接到电话,讨厌接到不喜欢的人的电话,害怕接不到亲朋狗友的电话。
手机的世界越来越丰富,我开始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无论是在某个“场”里的时候,还是自己握着它的时候。
是不是从它出现的一开始,人的联系就开始有某种微妙的变化了呢,随着你的联系名单阵容的愈渐庞大,我们有限的感情也愈渐变薄,有的一戳就破得面目全非,有的干脆随着时间的打磨尸骨无存。
如果我是清蒸或者是红烧中的一个,我想我可能我的这一辈子就那一个好朋友,能靠的住的鱼,唯一一个跟我"有关系"的鱼。
可是,我不懂它俩关系为什么会不好。
你说,清蒸和红烧是公鱼还是母鱼呢?
当然,我希望它俩最好一公一母。
可是,鱼到底有没有公、母呢。
我可不想百度,那样不“‘鱼’道”。
我想我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吃鱼了。
7.
近来总听说学校里“不太平”,我想我是不是也应该背个刀在书包里,哦,不,应该别个大马刀在皮带上。
后来又经过点拨,其实,只要不把头发披下来,只要不穿裙子,只要在走路的时候,按照我自己一贯的方字步法,只要晚上不进女厕所,然后在走夜路的时候想象自己是个武林奇侠,拿出打群架的气势,那就不会有什么的。
其实,还真是多虑了。
人,总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动物,有时还不如谦卑的鱼。
“小心啊”,人是容易被吓死的。
8.
我要检讨一个坏习惯,就是:蹲在鱼缸旁边,俯视他们。而每次的观察他们必然会惊扰他们,我想,他们也必然是极度讨厌这种“观察”的。
就像我姑且作为人所讨厌的“监视”:以那种不平等的“上帝视角”来向别人解释芸芸众生,这是可鄙的。
人类社会所谓的“察言观色”,也就是“监视”堂皇的牌匾,这是没有原则的。生而为人,如果自己的行为能动权,收到他人的牵制,其悲哀可见一斑。
很简单的一个打嗝放屁就可能引起多种下料儿的迎合,这才是一种极度的“不讲究”。
还有就是做出某种一系列的动作专门给别人看,然后再在暗处观察对方的反应,这是为人可耻的,所传达的信息也是最无价值的,那是一种不纯粹。
这样的环境,比我几天不给他们换的水,还要恶臭和恶心。
9.
每次换水时,清蒸的界面儿极其不友好。
把别人关在外面的前提是把自己锁在里面。
10.
我以为,它死了,一动不动的。它是在休息。休息得像具尸体。
人是需要休息的,因为真的太累了,累得连梦都懒得做,也有的时候累得鼾声如雷,给别人的梦里强加了字幕。
没有必要这样跋涉,想走就走不回头,累了就靠边停车,你的旅途不是不能退返慢驶的高速公路,更不是赛跑和竞赛,我们都该首先为自己活,你想的是更多的存款,荣誉,汽车,市中心的房子,电视上你光鲜的又提前衰老的皮囊,杂志报纸上你那被摆好的一瞬间……你的需求网越来越大,可是网住了你所谓“梦寐”的,你突然发现你并没有方法带着向前走向你的下一堆“货物”,于是你又开始了丢弃,你原来就自带的那些:你的家人,朋友,爱人,本心……你总担心的太多了,你的名字不过是区区几个字符,你的代号也极有可能只是“74106”?
你想要快乐?不,你要的是钱,多多益善。
你想要找到自己?不,你只是在想把自己伪装得更魅力。
你想要一个解释?不,你想要的是自己原就设想好的答案,被别人说出来,给你听。
还是“安息”吧。
想清楚你最关心的,不要对未来想入非非,不要浪费时间忧虑未来,它跟你的现在只是前后脚的距离,而且它是匀速的。
todayisagift,thatiswhywecallit"thepresent".
11.
我的预感是清蒸先去世,然后是红烧。
清蒸是孤独死的。
红烧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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