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勇身为男儿,不比张爱玲,竟也有这样的独特细腻,甚至是更为不同的尖酸刻薄。那些个沦落风尘的女子,各个都洞察世事,比如尹雪艳,比如金大班,比如云芳老六。她们都有一颗被风雨浇得透凉的心,她们埋没在风尘里婆娑而朦胧的脸是不是在说,像这样的无所谓根本算不了什么,甚至已经像过了千年万年那么久那么平常和不值一提了。
江山易老,美人常在。就像琵琶行里不停诉苦的歌女,一样真切的故事,白先勇讲来却更多了些历史的情怀,有了历史的韵味和苍茫。
白先勇的小说或许和张爱玲有些相似,但散文却完全不同。偶尔读到张爱玲的散文,和小说一样,乍一瞥风情万种,细看却还是一样满目苍凉和自叹的语调。若非这样,只就事论事地叙述,却又不免显得苍白。白先勇的散文却不是这样。
仍然记得《树犹如此》这样写着,“美中不足的是,抬望眼,总看见园中西隅,剩下的那两棵义大利柏树中间,露出一块楞楞的空白来,缺口当中,映着湛湛青空,悠悠白云,那是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
什么样的人离去了,才会是连女娲炼石补天也补不回来的空缺?
在一个访谈节目里,白先勇在谈到王国祥时说,“他是我的朋友、知己、亲人、患难与共的人。”王国祥于白先勇,就是这样的存在罢。在《树犹如此》里,他说:“当时如果有人告诉我喜玛拉雅山顶有神医,我也会攀爬上去乞求仙丹的。”白先勇在这篇散文里一直传递着一种异常温柔的克制力,行文平淡,娓娓道来,纵使深情却依旧笔调温和,只能懂的人自己感受自己震撼。最后相执的手无力垂落,他忍不住心痛,却也只一下便立刻收住了。
死生契阔,却要静默如斯,才真的是悲恸到了骨髓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和事,才拥有如岁月般不动声色却足以摧毁一个人的力量,能让人可以像这样看透一切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读白先勇,就像站在江南小镇的一场烟雨里,甘愿不间歇地淋着,直到浑身湿透。结果不言而喻,只做了他书中的文字囚。兴许等到年华消逝,历经过岁月的无情之后,我才会理解一二,对过往的姹紫嫣红也要像他一样如数家珍,一件件摆放仔细,唯忆当时明月了。
洪水如何,文字囚又如何,我为这样不能自已的沉浸而快乐而感动。反正青春正在路上,反正时间也无法逆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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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我来说两句 抢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