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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真的老了

发布于:2007-05-07 02:01:07 来自:站务休闲/闲聊茶吧 [复制转发]


乡村五月,菲芳将尽,却万英缤纷。正所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五一”长假,城里人格外清闲,他们以为在乡下的父母一样的清闲。于是,便一个电话草草问过父母,遂携家眷,或徒步于清山绿水之间,尽兴忘情,或驻足于人间圣景,流连忘返。

乡下父母,与大多农家一样,望着就要熟透的大片麦田,沉浸于丰收的喜悦。更与邻里一样,正承受着劳作之苦。

五月芒种,在乡下,正当春播时节。

父母已经年迈,不能过度承受劳作之苦,他在城里的儿子是知道;布谷鸟也知道父母老了,可是,季节不等人,“布谷——布谷——”布谷叫声,在父亲耳畔,声声迭起,没完没了;在村庄深处悠悠回荡,逼迫着年轻后生,也催促着父母:下田布谷。

父亲刚刚躺下,还没有来得及舒展一下酸困的筋骨,已经被母亲吵起。父亲接过母亲递过的水瓢,几口凉水下肚,水滴涎进父亲粗糙的胡茬,父亲胡乱抹上一把,拖着满身疲倦,趔趄着佝偻的身子,走向田野深处。

玉米,花生,谷子,香瓜,西瓜我们平日所吃的每一样庄稼,都还是种子,需要父亲一颗颗把它埋进土壤。

西红柿,辣椒,豆角,红薯,我们在秋天大蓝小蓝带回城里的每一样果蔬,还是一棵棵幼芽,密密匝匝长在母亲崖头。需要父亲母亲,刨一个坑,浇一碗水,然后一棵棵栽进土里。

辣椒,烟叶,这些烂贱却又唯一能买钱的作物,幼苗已经长得很高,眼看过了栽种时节,父亲顾不上栽种,却依然赖在崖头秧田疯长...

太阳下,父亲和母亲,从地这头,把一颗颗种子埋进去,返回身子,再从地那头,一步一步踅回到地这头,来来往往的奔波,反反复复的播种,周而复始的劳作。而在母亲回家做饭的时候,父亲则一个人,拖着他疲惫的影子,在空旷的田野,步履蹒跚,踽踽独行。

一袋麦子,谁都有背不动的时候!

父亲的牛也老了,已经帮不了父亲多大的忙。父亲也老了,常常顾此失彼。

父亲院里,那棵老花椒树,在冬天的时候,已经开始干裂,满树的尖刺,已经开始脱落。五月的温暖,使它勉强泛出新绿,掩盖了一时的苍老与衰败,微风过处,花椒叶,在院子里散出淡淡香味,就象父亲骨子里那点仅存的余热,依然在老屋里流淌,从而,不让整个院子荒凉下来。

父亲已经疲惫不堪,没有多余的力气搭理飞进院子的斑鸠,布谷鸟与麻雀。鸟儿自以为强,居然有恃无恐。

常常,红爪斑鸠,花翅布谷,一步一个脚印,很悠闲的,在院子里从容散起步来。就象父亲的儿子在风景区一样惬意。对于鸟儿,父亲毫不理会。并不是父亲连赶一只雀儿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父亲仁慈,不忍驱之。

卧在花椒树下的猫,却没有父亲那样仁慈,猛然蹿出,肥硕的斑鸠,成了猫的午餐,包括固执催促父亲布谷的布谷鸟一样,在劫难逃。

看来,肆无忌惮不但是饕餮者的灾难,也是鸟儿致命的灾难。

记得,刚结婚的时候,岳父就象我现在的年龄,每回探亲,岳父常常问起国家大事,问及政治形势等等。今天,每回到家里,岳父常常无言,至多说一些芝麻俗事,譬如:前几天,猫又逮了一只斑鸠,或者一个麻雀,或者一直布谷... ...

看来,父亲真的老了。

前不久,有一个朋友说,父亲去世后,其兄长把父亲把父亲对他们的不公平全发泄在母亲身上。无论母亲发生了什么,不但置之不理,反而变本加厉,责怨母亲。自己又有很多很多的不方便照顾母亲等等,现在母亲有病,有几个儿女,却都有各自的理由不便照料,处境相当糟糕...

人老了,需要儿女照顾的时候了,女儿却个个都有自己的理由,不可推卸的理由,有实在的困难,有看得见的难处,或者贫穷,或者不方便,或者没有时间,不能给于老人应有的照顾...

可是,在我们小的时候,尤其在60年代,在三年自然灾荒出生的一代,父母亲又是怎么把我们拉扯长大成人的呢?我们做儿女的,难道我们今天的处境,能比当年父母养育我们还要艰难吗?


五一也好,十一也罢,我们做儿女的,不应该成为一个饕餮者,不应该把七天都据为己有,抽出两三天,回乡下看看父亲,看看母亲,或者看看岳父,看看岳母。

因为,父亲真的已经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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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xd19811001
    hxd19811001 沙发
    2007-05-10 20:2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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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orlon
    torlon 板凳
    这是无法回避的问题,需要做的就是从现在开始好好对待自己的父母。
    2007-05-10 18: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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