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于:2007-01-12 01:46:12
来自:站务休闲/闲聊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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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见母亲的眼泪,是我刚刚睁开眼时,母亲很累,发上渗透了汗水,但刚从母体剥落的我能感觉到母亲的欣喜若狂,母亲是在年近40时拥有了我。
母亲说:我是她最伟大的作品。
我快乐地成长着,贪婪地吮吸着周围人对我的宠爱,我每天快乐地牵着母亲的手从桥头转到桥尾,跟在母亲的后面,原来陌生的菜园地绽放着那么多我从来无意探究的清新;上学时,坐在母亲身后的车架上,风在飘,母亲在笑,而我靠着母亲的身体在睡觉。。。
那时的我,天真的以为母亲的眼泪一定是幸福的。
13岁那年,母亲说我是一个大姑娘了,那时的我羞涩地接过母亲早已为准备好的卫生裤,发觉原本再害怕的东西等要来临时,都是不可能回避的。
朦胧岁月的我,有点期待着自己快点长大,我就像个卜卜乱跳的小老鼠,躲在自己小心挖掘的角洞里,左右瞄瞄自己身边的人,暗恋着自己欣赏的男生,等待着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像童话中那般拥抱我。。。
岁月在洗礼着,那时的我并未发觉身边的母亲在慢慢变老。
原来我在长大时,代价是母亲在变老。。。
世事很难料,母亲不经意间却被这世上最恶俗的事情戳穿得体无完肤,那一晚,母亲彻底地变老了,我偷偷地发现母亲眼角纹下有银银地闪光,一霎那间,我似乎明白母亲的眼泪原来是顺着岁月的皱纹而流淌着的。
原来眼泪不全是幸福的,就如现在母亲的眼睛浸透着对世界的无比辛酸。。。
母亲告诉我,如果不是为了我,她会选择一走了之。
我害怕地抓住母亲的手,一言不语地看着母亲,看着母亲眼里的泪水,看着母亲泪水里跳跃模糊的我,无语地感觉着母亲的手指在我的发梢间流动,感觉着母亲的手慢慢地变粗糙,这是一双浸渍了生活的茧手!
我开始逃避,逃避着母亲的眼泪,逃避着生活原本不应该给我花样年华本不该接受的一切,而我从未想过,我的狠心背过却让我的母亲更加失落,更加孤独。
母亲的泪越来越多了,就像无人理会的弃儿,坐在那儿无力地抽搐着,我无法不去注意那渐渐暗黄的母亲的眼,那是怎样地无助!
事情原本不是母亲的罪,而我为了让耳朵停止进入一些我不想太去追究的事情,我毅然选择了背对母亲,我深深地把母亲置于孤独的生活中了。
我选择了走,走到一个没人会认识我的城市中去,我依然清晰地记得临走前母亲无法抑止的眼泪,母亲紧紧攥住我的手,仿佛她也察觉到女儿这一走是很难再回头了。
而我毅然是那么无任何表情,也许是这几年来经历的事情多了,仿佛眼泪不是为这个而流,直到此时的我才明白,为了我所谓的追求,我忽略了最爱我最关心我的人,我那冰冷的脸像把利剑深深地扎痛在我母亲的脆弱的心上,虽然我明白母亲的眼泪自始至终是为我而流的。
电话成了我与母亲唯一的联系方式,随着在外漂泊的日子越久,我打回家里的电话是越来越少了,而每一次的电话里我总能听到母亲无助的抽泣声,我毅然地选择了轻声地道一声平安,然后匆匆挂断。
其实,女人都是很恋家的动物!我也有很想家的时候,而每一次的想家,我总是会选择躲在被窝里静静地流泪,那眼泪其实与母亲的一样,都是那么地无助与期待!
后来,我为了爱去了一个很远的城市。在那里,我中断了与所有朋友的联系,心中想的只有一个人,为的也只有一个人,我把母亲关切的眼睛彻底地忽略掉了,那时的我的眼里,只有一个他,一个到头来说要一生一世保护我却是伤我最深的他!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过头来看我一眼,迎面而来只是冰冷冰冷的语言!
我知道,此时也只有我的母亲在后面一直等待着我!
我回去了,来了又走了,虽然我坚持不在母亲面前流泪,而我的心里却总温习着小时的我靠着母亲的身体睡着的宽容与温馨。
当我牵着母亲的手走在城市的人行道时,我笑了。
也只有现在,我才会牵着母亲的手。
我轻轻地对母亲说:“妈妈,以前小时候都是你牵着我,现在是我牵着你了。”
母亲眼睛再次泛起了银银的闪光,那是早已久别的幸福的眼泪!
此时正在述写的我,心情很静,我想起了很多,虽然在这里我不能一一表述出来。。。
母亲的眼泪,一滴我从来不曾真心去擦拭的心;
母亲的眼泪,一滴我刻意去忽略的沿着车窗流淌的伤痕;
母亲的眼泪,一滴我要一生去解读的真诚;
母亲的眼泪,一滴用母亲的老去替换成长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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