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洛河现场勘察随笔

钻根电站工程位于甘孜州和凉山州交界、水洛河与赤土河交汇处，地处凉山州木里县境内，是这次现场勘察的目的地。年初我曾随队从西昌经盐源、木里县的茶布朗到唐央乡，参加了上通坝电站工程的现场勘察。因为交通所不及，这一次我们另辟路径，选择经雅安过康定、雅江、理塘、稻城这一条线。


在康定，我们与从西藏考察返回的队伍不期而遇，虽然还是那群老面孔，异地相逢，却凭添了许多亲切。一夜休整后，我们便一路趋车前行，途经雅江、理塘，驶向稻城。这一天，车队大多行进在海拔4000米高程以上，行进在宛延绵垣、跌宕起伏的崇山峻岭中。4718米的卡子拉山，是这一路的最高的海拔高程。


稻城县城区很小，半小时便可以走遍全城，仅管大家都很疲惫，多数人还是乐意去体会稻城的夜景。这里完全看不到盛夏八月的炎热，不时有几个穿着羽绒服的旅游过客从眼前晃过，已明显的感觉到浓浓的秋意。今夜的稻城，感受不到她心旷神怡的秀美，也感受不到她的神秘和神奇，唯有依稀地感受到些许的异邦风情。我没能融入这片流溢着浓厚民族色彩和宗教文化传说故事的高原圣土，也就无法从灵魂中感受到她的神秘、神奇和秀美。


第三天去麦日乡，仅仅几十公里，车队却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研究勘察路线、确定勘察日程、落实马帮、生火做饭，当晚借宿在乡政府。毯子和睡袋，或席地、或拼凑几张桌子……，这一夜多数人都难已入睡。我们遭受了跳蚤军团的袭击，每个人身上都留下了几个、十几个、甚至几十个袭击后留下的红斑。


此后的现场勘察，骑马步行、干粮野炊、翻山越岭、借宿藏家，还有一路的相互、相助、相护、相扶……。险象环生，命悬一线的感觉，也只有亲历了这一路的人才能真切地体会到。


此行22人，加上向导、马夫30人有余。我司职安全负责，细细咀嚼，颇感意味深长，是“安全负责”，而不是“负责安全”，仅管如此，我仍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很沉。不是我不为，也不是我无能，该做的、能做的，该为的、能为的，我努力做了，也尽力而为了；大家努力做了，也尽力而为了。这一路，职责的概念有些淡化和模糊了。


行前，为这次现场勘察下发了十条安全特别规定，这远远不够，远远不能穷尽安全的一切。他既不能规定骑马应该从左边或是右边上下，也不能规定在陡峭崎岖的山路上行走应该先出左脚或是先出右脚，更不能约束马匹应该怎样中规中矩听从指挥……。而事故和意外便往往发生在这毫厘之间。我留给大家的也许只是“有专人负责安全”的那种感觉，我寄希望大家能感受到这也是一种安全感。



我只能力求多想一些、想得周全一些，做细一些、做得稳妥一些。除此之外，我只能默默祷告、乞求上苍。我倾心了、尽力了，但没有做好，所以遭到了跳蚤军团的夜袭、出现了马失前蹄、发生了一簇草救一个人的故事。那些天，我甚至连人天各半的信心都有些缺失了。


从凉山州木理县的麦日乡出发，在甘孜州稻城县的蒙自乡下马，两天一夜，横跨两州，现场勘察结束了。


站在距离蒙自乡六公里的那条断头路口，我凝视着只有一山之隔的那一簇房屋，“那边是唐央乡，属于木理县，走七、八个小时就到了”，阿米乡长说。哦，我明白了。异道而行，却是殊途同归。年初，我们就是从唐央乡那个自命名为松林坡的地方走进大山，走向木里河的，上通坝现场勘察八天七夜的情形又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
这一路是被很多人称为天籁、雪域、高原、净土，充满了神奇和幻梦般的地方，跑马山、香格里拉、亚丁、异邦风情、峻峰怪石、奇花异草……，还有那蓝天裹着的白云，与我们一路同行。


亚丁——被誉为中国唯一的净土，崇山峻岭，雪山行云，草地流水，青稞野花，牦牛马帮……。八月的亚丁，分不清春夏秋冬，亚丁的八月，浓缩了一年四季， “第五季”，我这样诠释亚丁。我不能解读“亚丁文化”，只能有这点一知半解的残缺感受，没有感受到她的圣洁与神韵，也没有触到她的灵魂。我问同行者的感受，“累”、“痒”、还有就是“屁股”痛。是这些天一行人最深刻的感受？我不能洞察他们的内心世界。


平安归来了，有接风压惊。地勘进场了、测绘也要进场了……，最长的可能要呆到十一月大雪封山。其艰辛不言而寓，其风险也难以预测。这使我想起我写过的那篇散文——《与你们风雨同行》。掏心窝地说句话吧，我们这些“机关大院”的人，特别是管事的人，多给他们一些理解和支持，帮助和关爱吧。我祝福他们平安。


西溪河、东义河、木里河、水洛河、南水北调、进西藏、出国门，一路走来，哪一次不是饱含着艰辛，哪一次又不是充满了荆棘，哪一次都是不辱使命，路会越来越难走……。


我们热切地期望着下一次、再下一次……，我们依然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