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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西方建筑美学新思维

发布于:2006-08-31 11:32:31 来自:建筑设计/公共建筑设计 [复制转发]
内容提要:本文主要从非总体性、非理性、混沌-非线型性和共生思维四个方面,论述了当代西方建筑美学思维的新的特征。

  当代西方建筑美学最显著的特征之一,就是审美思维的变化。这是一种富有划时代革命意义的变化。我们知道,现代建筑的审美思维,基本上局限于总体性思维、线型思维、理性思维这种固定的、甚至可以说是僵死的框框之中,很难突破功能主义、理性主义的束缚。然而,在当代,在西方当代哲学与科学思想的双重影响和推动下,当代建筑审美思维发生了历史性的变革。它完全摆脱了总体性的、线型的和理性的思维的惯性,迈向了一种更富有当代性的新思维之途。

(一)非总体性思维

  现代主义建筑的几何霸权和纯净主义美学基本上是以一种明目张胆的“压迫性总体化”(阿多诺语)来调控和引导建筑的美学走向的。当文丘里、菲利普?约翰逊等人起而挑战这种“压迫性总体化”,当反现代主义运动在建筑领域日益变得蓬蓬勃勃的时候,现代主义的大一统格局很快就被打破,总体性受到重挫。不幸的是,当后现代主义建筑大量涌现时,建筑师们很快就预感到,他们很可能会像雅斯贝尔斯所说的“从一种处境跳入另一种处境”一样,从一种总体性跌进另一种总体性。这种以一种专制取代另一种专制的美学革命,是当代建筑师和美学家最不愿意看到,最不能接受的,因此,从反现代主义运动以来直至当今出现的各种新建筑观念,无不把抵抗总体性、追求差异性作为预防和驱逐任何形式的美学专制妖魅的旗帜。

  阿多诺(Theodor W·Adoeno,德国哲学家)说,“人类的解放决不意味着成为一种总体性”。为了在不同种族的人类之间进行沟通和了解,确实需要某种共同的价值标准、共同的理想和共同的情感,但是,这决不意味着,人类的政治制度、风俗习惯都应该遵循同一种总体性。对审美,具体地说,对艺术和建筑来说,总体性通常只能是一种惰性力量,甚至可以说,它是创造性最可怕的敌人。

  总体性的可怕之处在于,它具有一种周期性病态发作的惯性力量。当艺术上的一种总体性遭到致命打击之时,往往正是另一种总体性悄悄出笼之际。所以阿多诺认为,如果艺术始终是激进的,它就始终是保守的。强化与支配性精神相分离的幻觉,“它在实践上的无效以及与没有减轻的灾难的同谋关系就显然是痛苦的”。它在一个方向上获得,又在另一个方向上失去;如果艺术绕开贬黜历史的逻辑,那么它必定要为这个自由付出高昂的代价,其中之一就是难以符合历史逻辑的再生产。阿多诺对逃离总体性一直持一种矛盾、怀疑甚至是悲观的态度。他曾说过,我们可以忽视总体性,但总体性却并不忽视我们。仿佛总体性是一种如影随形、神出鬼没、无法摆脱的东西。在他看来,逃离总体性既不可能,又无必要。因为你在对抗总体性时,“在一个方向上获得,又在另一个方向上失去”。可是,大多数建筑师并不同意阿多诺的观点,他们希望能够通过提高建筑师的关注力、知觉和选择的能力,充分发挥建筑师的自主性和捕捉与表现自我差异性的能力,以图逃离总体性的陷阱。

  被菲利普?朱迪狄欧(Philip Jodidio)誉为思想型建筑师的斯蒂芬·霍尔(Steven Holl)说过:“建筑与其遵从技术或风格的统一,不如让它向场所的非理性开放。它应该抵制标准化的同一性倾向……新的建筑必须这样构成:它既与跨文化的连续性适配,同时也与个人环境和社区的诗意表现适配。”霍尔明确反对任何形式的同一性或总体化,他心中理想的建筑,是既合乎个人生存的文化境遇和环境境遇,又具有某种异质性因素的建筑。

  摩弗西斯事务所的主将汤姆·梅恩一向以特立独行而著称,他虽然没有像屈米和迈克尔·索尔金(Michael Sorkin)那样,呼唤丑陋的建筑,但他对建筑形式与风格的忽视几乎与他对建筑结构和空间的重视一样出名。他对拼贴式的、虚假的后现代主义怀着深深的厌恶,对80年代流行一时的虚假的多元论更是不屑一顾。他曾说,“今天,我们有可能评价我们多元世界里共同的价值系统,在这个世界,现实是混乱的,不可预测的,因而终究也是不可知的。冒险已经成为我们的操作原则……今日建筑的中心主题之一,是关于一个建筑师是否可以摆脱内在于我们环境的、腐蚀我们的自主性、自我意识甚至个人心智的心理和社会的势力而独立行动的问题。”梅恩和他的其他合作者们一样,极为重视艺术创造的个人性和独立性。在他们看来,个体不应该受宏大叙述(grand narrative)的影响,不应该受制于宏观理性,而应该听从自我的纯粹创造使命的指引,走“小叙述”也即个人化道路。只有这样,建筑才能摆脱同一性和总体性的怪圈。

  同设计维也纳Z银行的G.多米尼希(Gunther Domenig)一样,蓝天组的沃尔夫?普瑞克斯(Wolf Prix)显然也把建筑当作了一种叙述性和表情性艺术。他真诚地希望建筑师的设计能够和作家们的创作一样,充分构拟、揭示和表现我们世界的复杂性和多样性。他说:“我们应该寻找一种足以反映我们世界和社会的多样性的复杂性。交错组合和开放的建筑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怂恿使用者去占据空间。”唯有语言艺术能够自如地描绘、揭示和诠释心灵、自然和社会的复杂性,这种常识普瑞克斯当然知道。但是,他和许多当代建筑师一样,急切地希望建筑能够超越自身的极限,用自己特殊的语言同总体性抗衡,所以难免对建筑的叙述性和表情性有过高的、不切实际的期许。

  比起普瑞克斯,迈克尔·索尔金属于那种思想激进、敢说敢干的、富有青春气息的建筑师类型。他的建筑主张往往带有强烈的达达主义式的叛逆色彩。他说:“……应该让建筑出来为无理性的幻想申辩……建筑师应该是最开放的,可以和任何人或任何有意愿达到极佳效果的事物结合。你要想成为伟大的建筑师,就必须爱你的所有的孩子,尤其要尊重他们的差异性。让我们设计怪异的、拉伯雷式的、疯狂的建筑吧……这是新生的模式也是乌托邦,是对理性的官方风格的一种快乐的戏拟。我喜欢那种具有反讽风格的建筑。”

  从以上的例子中可以看出,建筑师在考虑建筑问题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把自己的个性从那种“压迫性的总体性”中解救出来,如何充分发展差异性和异质性。其实,这种把大叙述和小叙述对立起来,把总体性和差异性对立起来,把同一性和异质性对立起来,以非总体性、非中心的思维方式来审视、规范自我的创造的思维特征,不仅是建筑领域,而且也是当代艺术与文化的重要特色之一。利奥塔、德勒兹、加塔利、福柯都曾明确表示,他们“不再相信什么曾经一度存在过的原始总体性,也不再相信未来的某个时刻有一种终极总体性在等待着我们”,宣称要“向统一的整体开战”,要把“政治从一切统一的、总体化的偏执狂中解救出来“这些后现代主义理论家的思想,都具有一种极为明显的反社会、反主流文化的倾向。虽然除了文学之外,他们很少关注某一具体的文化类型或文化情境,但是,他们的思想却毫无疑问地揭示了并影响了作为最具有大众性的文化情境之一的建筑及其观念。当代建筑审美思维之所以会如此这般地把总体性作为自己打击和颠覆的对象,在很大程度上应归因于当代流行的反总体文化和哲学。建筑创作的变革,从来都是以审美思维的变革为先导的。没有对建筑的审美思维惯性的超越,就不可能实现建筑创作的美学超越。以差异性来对抗总体性,确认非总体思维的合法性,从理论上说,的确不失为一种逃离总体化或公式

化陷阱的美学策略;从实践来说,它也确实已经(并且必然还将)对当代建筑创作带来了积极的富有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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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rbzsq
    hrbzsq 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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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12-03 11:5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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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mh22
    lmh22 板凳
    黑川纪章于1987年出版的《共生的思想》一书,就把人与自然的共生,人的建筑与自然的共生作为主要的内容。另一位日本建筑师长谷川逸子(Itsuko Hasegawa)在《作为第二自然的建筑》(Architecture As Another Nature)一文中,明确提出,建筑不应该被视为一种人工化产物,它本身就是另一种形态的自然。他说:“我的目的之一是重新思考过去的建筑,这些建筑适应当地的气候和地理条件,让人类与大自然共生,把人类和建筑视为大地生态系统的一部分。这实际上包含着对与新的科学和技术相关的新设计的挑战。”“……建筑不应该被当作一种孤立的作品设计出来,而应当被当作某种更大的东西的一部分。换句话说,它必须具有某种都市品质。城市是一种变化的、多面的实体,它甚至包容了一些与它对立的东西。”长谷川逸子所说的与城市对立的东西,显然是那些具有非人工性的东西,自然的东西。思想前卫的摩弗西斯事务所对重构人与自然的共生关系极为关注,并尽量使之在设计中得以体现。他们不仅渴望建立一种与自然“休战”的环境,而且希望能够建立一种把建筑融入自然,使人和自然展开自由对话的环境。

      白色派领袖迈耶把建筑与环境的共生作为一种终级追求。他在谈到盖迪中心的创作时曾表白,多年以来,他一直孜孜以求的,就是在自己的建筑中重构古代建筑中那种建筑与环境互相生成、互相融合的方式。

      从某种意义上说,生态思维或共生思维已经催生了一种新的美学形式,即生态美学。这是一种具有新的、超越建筑造型或纯形式之上的功能美学,一种既联系着最古老的居住形式又展望着最遥远的未来的生存境遇的生存美学。

      生态思维使建筑的当代审美增加了一种新的维度:一种与真和善紧密相关的维度,或者说,一种与科学和伦理紧密相关的维度,一种与人类智慧相关的维度。因为建筑不再把功能和形式或者空间和视觉的美作为设计的终极参量。在生态和共生的视域中,建筑的审美考量必得同对下述诸种关系的考量联系在一起:即建筑与自然的关系,建筑与建筑的关系(与环境的关系),建筑与人的发展的关系,建筑与建筑自身的可持续发展的关系(建筑的节能、永续利用、自然对建筑材料的可溶解性等)以及建筑与人类的未来的关系等联系在一起。这就表明,只有建立在超本位、超时代、超人类基础之上的审美思维,才是一种健全的生态思维,一种真正体现了人类的利益和自然的利益、当前的利益和未来的利益、局部的利益和整体的利益的共生思维。

      共生或生态思维对塑造建筑美的形式来说,即是一个机遇,也是一个挑战。说是机遇,是因为,生态思维为塑造园林建筑和山水建筑这种富有自然情趣的形式,和使用自然材质表现富有地域趣味的建筑形式,提供了无穷的想象空间和实践机会。斯蒂芬?霍尔的斯特雷托住宅(Stretto House ,Dalas,Dexas,1989~1992)、查尔斯?格里姆肖的迪斯尼当代游乐园(Disney`s Contemporary Resort,Lake Buena Vista,1991)和安藤忠雄的大山崎山庄博物馆(日本京都,1993)是这类景观建筑的典型;而巴特?普林斯(1947~)的乔和伊佐科·普里斯住宅则是这类以自然材料体现地方趣味的典型。但是,共生或生态思维并不单单执著于上述一种或两种形式。如果考虑建筑的治污和防污、节能、永续利用等多方面因素,再要求建筑师考虑建筑美的形式,这对建筑师来说,不仅是挑战,简直是严峻的挑战了。

      当代西方建筑师健康的生态观或者说生态思维已经普遍确立起来,这是毫无疑义的。建筑师在实践中,通过资源的节约、资源的再利用和循环利用,通过选择非污染性和再生性原料,或通过对自然的拟态、对生物的仿生等多种方式,使当代建筑迈进了一个革命性的阶段,这是需要加以充分肯定的。

      但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因为共生或生态意识与实效性的生态行为并非是一回事;同样的,建筑师的生态思维与业主的生态思维也并非是一回事。虽然付出了较高的投入,生态建筑不能给开发商或业主带有对等的、可触可摸的即时利益,这种投入和产出不符,自然会大大影响并削弱生态建筑的更大、更广泛的拓展。
    2006-08-31 11:3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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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什么也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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