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ghtin Design》（照明设计）

日本著名照明设计师面出薰［LIGHTING DESIGN］序
因为照明设计不仅仅是时代表面层次的消耗品，而是地球上各种场所的多样化“光文化”的基础，因此我们照明设计师要怎么进一步发展好呢？这是我在1978年立志成为照明设计师以来一直在自问的问题。
在我的眼里照明设计这种行为，现在越来越变得轻率和“危机”了，它好像和便宜的季节性商品一样，可以用了就扔掉。现在很多的照明设计师在经济高速发展的上海竞争，而其结果却使上海的街道成为了没有操控的“光的垃圾场”。还有，我们一旦掌握了能自由地选择光颜色的LED光源，街道的所有地方就都成为了有色光放肆运用的场所。这是十分“危机”的事情啊！然而，照明设计从本质上来说它是与由人类智慧而产生的文化生活相关的工作啊！
尽管如此，反过来讲我们因为不得不承认：我们就像是一群在时代变化的泡沫中彷徨的生物，照明设计师的使命和作用也在随着时代而敏感地在变化。在照明设计的发展初期，它要求的是使生活的机能向上，其结果是实现了高效率的、明亮的城市，明亮的家庭生活。然而，现在这种“明亮”的能量消费被指责为“社会之恶”，关于过分明亮的疑问大量地涌来，照明设计迎来了品质胜过数量的时代。在有限的能量范围内设计快乐、舒适的生活是现代照明设计的趋势。我自己也把“不仅仅是‘光’的设计而是要更留心‘影’的设计”这句台词反复地讲。21世纪初，对于“舒适性是照明设计的中心关键词”这种说法谁也没有疑问。为了心情舒畅地生活的“光设计”是什么？这是现在综合考虑的因素。但是，在进一步展望稍后的时代时，可以看到连“机能性”和“舒适性”这些关键词也会被刷新的未来。新时代的照明，不仅是停留在用光照在什么东西的行为上，而是变成了用自发光的材质和物体自由地向空间飞舞。
由于技术上的进步，人们可以避免电气能量上的不自由，照明设计师可以直接地创造出有生活价值的东西，并对人的内心世界可产生直接的影响。照明设计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明亮地看清物体，也不仅仅是为了表现视野内的全部风景，光应该是直接地对人的内心世界产生影响，应该比一幅画有更深的感动，使人们内心的忧伤得到治愈，更强调适度的兴奋，和身心的病魔战斗。为了对应多样化的时代价值观，照明设计师所被要求的角色、成果等也会随着时代的变化而不断进步。
我们照明设计师不得不既是社会学家，又是科学家和艺术家。这是上述自问的首要解答。照明设计有社会学、科学和艺术的各个分支的不同要求，缺少哪个分支要求的设计都会出现“危机”的。也就是说，无视社会要求和经济原则的设计是不能成立的；但是只是主张它的社会要求和经济原则的话，有趣的、美观的照明设计也许就没有了。并且在设计的很多场合，尽管不得不用很多的科学考察而得出的科学依据来说服业主，但是也有在道理不是很充分的情况下，也能十分打动人心的项目成果。而且，很多的设计成果是设计师凭自己积累的艺术感觉而得到的。但是由于仅仅凭感觉而得到的工作是不安定的，由于对设计的人际关系处理和政策把握得不好而没有做好事情的事是很多的。正是因为这样，在照明设计的世界，为了给社会以启蒙，给人们的心灵以震撼，对社会-科学-艺术的兴趣和造诣的平衡是不可欠缺的。这在以下所示的设计过程和方法论中更能体现出来。
我经常发出“为社会而设计吧！”这样的呼唤。设计师不是孤独地生存于一个帐篷之中并和斗争的行为无缘的修行者。在很多的场合，设计是各种合作的成果，在这中间有许多的妥协，没有自己设计个性的东西也不得不存在。也就是说，设计是在社会现象和经济主义的力学的基础上而成立的行为，并且它还要求设计师对它们深刻地观察，对社会和经济的要求灵活地去对应。然而，由于也能说“设计的原点是对社会的批评”，因此对于当前的社会问题尖锐、愤慨地批评，并且解析不满的理由的能力也是设计师必须的。比较有点过分的说，对于社会问题愤怒的这种情绪也是照明设计师所必要的，因为这种不满的精神毫无疑问地成为了形成下次优秀设计的原动力。因此要经常地对社会问题进行批评。我尽管对东京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很有感情，但是对于它的完全感觉不到生活文化的、统一白色的、明亮的住宅照明，低俗的商业主义主导的便利店和加油站的疯狂光环境十分愤慨。我现在在写文章的眼前的隅田川两岸，裸露的水银灯的街灯就是“光害”代名词的最好例证。这也是由于公共机构的无知而造成的。我确信对于附近的社会问题进行深入批评的精神是照明设计的第一步。
重视科学的观点，换句话来说就是“为理论而设计吧！”。由于照明设计常常是凭感觉的，是成果主义的，其说明的语言很多也是缺乏具体性的、是抽象的。因此，我在很大程度上对设计的抽象性是讨厌的。因为我不知为什么感觉那种光比较好的原因……我有时也会有这种有趣的解答。我不喜欢那种光……业主的一句话，任何的有说服力话也就变得没有用了。我决定最终照明设计方案的过程是：我一直把“为何这种设计手法是最合适的？”这个疑问如何解答放在心上，坚持不懈地反复自问“为何？”，如果能很好地回答了就合格了。尽管用文学的形式来表现照明设计的思考方法的事情也有，但是具体的组合实施工作是理性的，基于科学的论据是十分重要的。当然，关于照明的科学技术进步是十分耀眼的，有的时候只要显示出包含新光源的最新照明光学技术，消费性的照明设计就成立了。尽管如此，但是仅仅表现技术的新奇性也是危险的事情。照明设计是一种把科学技术结合运用到生活环境中去的行为。我们要正确地评价众多的科学技术，并且在这中间也要有革新生活自身的勇气。
设计尽管要对社会有深刻的联系，并沿着科学的设计方法进行，但是为了最终光辉的照明设计成果，不得不说：“凭感觉去设计吧！”，“感觉”是设计师最终捍卫自己的武器。尽管设计是为他人的幸福而思考的行为，但是和为自己而设计的心情也是不矛盾的`。我是不能够把连自己都感到不快的东西硬强加到他人身上的。从这种意义上来说，设计师基本上要跟着自己的“感觉”走。通过和美的事物更多地接触，对社会上不幸的现实深深地悲伤，对地球上各种美食进行品偿，从而使自己的“感觉”得到磨练，进而有所飞跃。因此，作为照明设计师要凭着对自己五官的信任坚持对复杂的“光的现象”进行不断的观察。为了使自己的眼睛能有像碟子一样盗窃自然光的妙技，就要反复地去“透视”。去看看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建筑遗产，让那些变幻的光和考虑方法映刻于眼帘。手里拿着照相机在繁华的街道行走，有时也会巧遇到非常失败的照明设计，那么自己也要冷静地分析它究竟是失败在什么地方。我们面对着这些“光”而一天天地进步，最终使自己对于自己的“感觉”会越来越自信。表现“光”所不可缺的东西正是对光的“感觉”能力。没有“感觉”的人是做不出好的设计的。我们不得不时时把锐利的“感觉”这种武器磨练好。我在把这篇文章写完后，在下周末，为了被在天空舞动的美丽极光所包围，我将去阿拉斯加旅行。我们这些设计师太久地盯着电脑是不行的。
人类与光的未来将会如何变化呢？由于价值观的变化使消费性的、20世纪的、注重“量”的光被否定了，现在应该向着19世纪以前的、注重“质”的光的方向变化。也就是说，在对电能还没有自由的时代反而对美好生活态度来说是更好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更重要的是：“如何一边使用革新的技术，一边让自然光更好地在生活中运用？”，这似乎成为了永恒的课题。我感到照明设计会被强烈要求再次回归到很好地利用太阳光的生活的设计上来。今后的建筑照明的手法不得不更深刻地关心建筑形态组织和建筑素材、能源等因素，照明设计也会再次作为建筑设计的一部分并和建筑设计有更深刻的结合。
然而，另一方面人工光源的研究也是在加速，在世界上对发光LED的开发竞争十分激烈。人们都在注视着谁能超越100lm/w这个梦想的发光效率的关键点，是10年后还是20年后？50年后的话我感到是太迟了。到那时候，LED的价格也应该剧烈地降低，这样的话，现在大量使用的荧光灯和高辉度放电灯就肯定会成为过去的光源。当然照明器具的款式也会有变化，室内设计与建筑，城市空间系统也会有很大的革新。住宅、办公楼的天棚上的照明器具会消失，城市的外部空间的路灯离消失的那一天也不会是太遥远的事情了。对于不久的将来我们不能想象为简单的变化，照明设计师对于这种未来的变化，应该说什么呢？为了在世界上“光”文化的竞争，照明设计师只有期待着越来越严厉的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