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转)

我都

作者： 春梦沉酣(sea-fo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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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三、七年之痒


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回忆。
是菁。我大学的室友，十年的蜜友，我爱情的见证人。。。

“死丫头，回来也不回家，害我在你家里白等！”
她开口便骂。
菁是北方人，性格爽朗。
“快些回来吧，大家都在等侬。”
姐姐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哦，家。
曾几何时，家是多么温馨的名词，我多么渴望拥有一个家。。。

大四毕业时，我终于在毕业典礼上见到了他的未婚妻。
颀长，优雅。
虽然是隔着几十米的距离，看不清她的容貌，仍然能感受到她的魅力——在F大美中成群的外语系中，她依然鹤立鸡群，那成熟的风韵令我心折。
看着她亲自为他扶正博士帽，两人笑意盈盈，引来一片艳羡声。

我终于明白他不肯毁婚的原因了。
不是因为惧怕教授的势力，不是因为他没有完成学业，而是因为她：如此这般的她，有几个男人能够拒绝？

再看自己，青涩涩尤如没有熟透的苹果。。。
我拿什么和她比，用什么与她争？

那夜，他打来电话，我说：“抱歉，耽误了你四年时间，我退出。。”
他沉吟不语。
我已经泣不成声。
“别傻了。有时间我会向你解释。”
言讫挂机。
我甚至，没有拒绝的机会。

习惯了他的强悍，习惯服从他。。。

那夜，姐姐亲自到学校接我：“走，跟我回家吧。”
乖乖地跟在姐姐身后，走进家门，却惊诧地发现，家中多了一个男人。

姐姐已经结婚了。而她，竟然没有通知我。

缩进自己的房间，听着客厅里姐姐姐夫的笑语声声，忽然意识到，这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绝望，就在一刹那。

在医院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黄昏。
左手是厚厚的绷带，头上吊着殷红的血袋，床边，是嘉业疲倦的睡容。

他也来过——匆匆来去，握着我的手，一再的皱眉，叹息。
我无语。
从那时起，我学会了沉默。

沉默地等待，沉默地反驳，沉默地顺从，沉默地对抗。。。
菁说：“丫头，你变了不止一点点啊。”
我也只是淡淡一笑。

以为看开了，看淡了。
甚至连生死，都无所谓了。
唯独对他，扯不断的牵挂，解不开的心结。
所以当他告诉我，未婚妻留学美国时，我轻易地接纳他并搬进了他的住处。

一度，那是我的家。
尽管这家中，有前女主人的痕迹。

我强迫他换下咖啡色系的服装，按照我的喜好，选择衣物。
我渴望在他生活中留下烙印——深深的，永恒的烙印。
即使不能天长地久，也要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时时的，隐隐的痛一下，提示他，我曾经存在过。

很傻吧？
呵，是很傻。
但那就是我真实的想法。

三年。
我每周听他们在电话中互相关怀。
忍耐他每年三度飞去美国与她相会。
直到她定居加拿大。

他说过，不喜欢国外的生活。
我以为，这会是他们分手的前奏。。。
他却告诉我，准备去加拿大完婚。

“那我算你的什么？”
这样的问题，只能问自己。

对着浴室的镜子，七年前那个粉面如花的女孩，已经憔悴如斯。
婚姻中有七年之痒的说法。
七年，感情的疲劳期，审美的疲倦期。
我们没有结婚，也有吗？

他越来越晚回家。
他越来越少讲话。
他越来越难微笑。
他越来越不愿。。。与我做爱。
…… ……

他累了，倦了，想飞离了。
外面是明丽多彩的天空，而我，只是一个旧巢。。。
我不是他的比翼鸟，只是他单飞时偶遇的旅伴。
现在，他要回家了。

纵然是流着泪，也会微笑着送他远离。
输，也要输得起。

我含笑替他打点行装。
他亦步亦趋，寸步不离。
“拜托，七年了。你不烦我也会烦的。我不会自杀的，放心。”
我笑着嚷。
推开他走进存衣间。

请给我一个空间，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独自面对。
我需要一个私秘的空间，舔拭伤痕。

我对着满架的衣服，泪流满面。

“对不起。我真的爱你。”
登机前夜，他要了一次又一次。
我缠绕着他，忍着辛酸，忍着痛。

在他告诉我要去加拿大完婚那天，我悄悄去拿掉了我们的孩子。
小小的胎儿，成就我永久的伤痛。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这样忍耐？如果是我的话，我就把孩子生下来！让他未婚妻知道他是什么人，他不让我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菁知道后，勃然大怒。
“皮之不在，毛将安附？”
我淡淡一笑。

心走了，留下人有什么用？
毕竟曾经爱过，何必如此绝决？

站在家门口，听到他朗朗的笑声。
原来他也来了。

按下门铃的刹那，我忽然怀疑：
他，真的爱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