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怀古

前不久在美国《纽约时报》上有人撰文说，在公元11世纪时，开封以100多万的人口和繁荣富丽的街市雄踞世界大城市之首，而当时英国伦敦的人口却仅有1.5万。

　　北宋时期汴京（开封）有三重城墙———外城、内城和宫城，而且有几十个城楼。虽然，内城、外城的城墙是土筑的，但城楼都是砖砌的，而且雄伟高大，构筑考究，这可以在《清明上河图》中略见端倪。这些城楼还有遗迹吗？开封朋友告诉我：由于无数次的战事浩劫和黄河决口泛滥，宋城早已淹没在地下，明代修筑的砖城也在地下。现在留下来的断墙残垣是清代康熙初年修建时遗留的。我们看到的那座城楼则是近年来新建的。

　　市区的中轴线是宽阔、繁荣、熙熙攘攘的中山路。离这里不远，就是古时候赫赫有名的大相国寺。据史籍记载，它始建于北齐天保六年（公元555年），到北宋晚年达到顶峰。现在它不但是一个香火鼎盛的寺院，而且又是一个销售百货、交易额极大的商场，更是每月开放五次供万余人游览的旅游胜地。殿庭中央还经常表演各种文艺、杂技节目。可是，今天的大相国寺无论规模和功能要比原来小得多。

　　中山路北端直通“宋都御街”，这是一条仿古建筑的街道。两边街面房子全是近年来修建的古色古香的商店。突然，我在“宋都御街”北端墙上看到“矾楼”二字，使我想起它是北宋时期，也可以说是中国古代最有名的一所酒楼。《东京梦华录》写道：“白矾楼后改为丰乐楼。宣和间，更修三层相高，五楼相向，各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难怪不少诗人墨客都纷纷题咏。

　　据民间传说，当时宋徽宗与名妓李师师也曾来矾楼饮酒作乐。所以当时汴京城内茶坊酒楼生意最为兴隆，真是“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可是今日的矾楼酒家，据了解营业状况尚可，但与宋代矾楼相比，则望尘莫及矣。

　　根据地形位置和史籍记载探测，“宋都御街”以北，现在已变成潘、杨两湖的一大片水域，是北宋时宫城内金銮殿和三宫六院的所在地。现在只有湖的北面有一座72级石阶的龙亭大殿，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帝权威。在它的东北角，北宋时有一座人造的土假山，山周围十余里，最高峰九十尺，名为“艮岳”，又称“万岁山”。原来宋徽宗当年听信蔡京等人“丰亨豫大”之说，认为天下已富得淌油，应该尽情挥霍享乐。于是在宫阙旁边，按照余杭凤凰山模样，筑一座土山，责成梁师成承办此事。加上朱投宋徽宗所好，广求奇花异木、珍禽异兽置于山中，又设奉应局于苏州，大采太湖石，舟车相接，运往京城，号为“花石岗”，造成无数百姓家破人亡，而宋徽宗和宠臣蔡京等人每天在万岁山上饮酒享乐。靖康中，金人攻打汴京，城内百姓饥寒交迫，衣食无措，徽宗、钦宗没有办法，只得诏令百姓到万岁山上任便樵采。于是百姓涌至，台榭宫室为之一空。今天，艮岳连个痕迹也全无了。

　　历史是一面镜子，可以正面照，也可以反面照：或引以为荣，或引以为戒。令人高兴的是，自从新中国成立以来，开封再也没有兵灾和水患，历史创伤也在改革开放东风的吹拂下不断地得到治疗，并在新的起点上步步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