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中国大学教育，你希望作什么样的人才？

通才与专才教育可以归纳为现代高等教育目标体系，对其开展研究和探讨关系到高等学校教学计划如何确定培养目标的问题。因此，有助于更好地理解和确立高等教育的目标及其特殊性。并对当前的高等教育改革与发展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一、通才或专才之争的误区


　　（一）“通才与专才优劣论”
　　“大学是进行专业教育，还是普通教育，一直存在着争论”。“欧洲中世纪大学自诞生之日起就存在着自由教育与职业教育（即后来的通才教育和专业教育）之争。此后，这种争论在高等教育发展史上一直没有停止过”。“通识教育就是通才教育，其目的是改变过去专业过细、过分强调专业而培养‘出工匠式人才’的教育观念与实践，即在大学期间注重对学生进行‘厚基础宽口径’的培养。它当然包含了思想道德素质、文化素质、业务素质和身体心理素质的培养”。“通识教育自从其诞生以来，就一直与专业教育相互作用、相互影响，体现出矛盾冲突与互动发展的特征。
　　在工业革命后，古典人文教育在与科技教育的冲突之中日益封闭、对立，出现了两败俱伤的严重后果。特别是进入20世纪以后，通识教育逐渐被专业教育所压倒，甚至被忽视。但是，随着科学技术的高速发展与人类社会的进步，大学专业教育面临严峻的形势：社会需要教育培养出知识结构合理，又专又全，具有良好思想素质和道德素质的全面人才。社会对教育的需求以及教育目标本身的调适过程表明，人类必须同时发展通识教育和专业教育。事实上，从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发展进程的历史看，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是在矛盾冲突与融合的过程中互动发展的，经历了融合、分离、再融合的辩证发展过程。在谈论普通教育与专业教育的发展轨迹时，以美国为典型，了解其普通教育（1945年以前常用的称谓是自由教育，后用通识教育或普通教育）的发展轨迹很有必要。
　　有研究者将美国普通教育在大学中的发展归纳为5个时期：（1）普通教育高贵而狭隘时期（1636—1775年）；（2）普通教育失去光彩的时期（1776—1913年）；（3）普通教育的第一次复苏时期（1914—1944年）；（4）普通教育的第二次复苏时期（1945—1969年）；（5）普通教育缓慢发展时期（1970年至今）。以上充分说明了普通教育与专业教育争论的历史轨迹。由此可知，二者在一般意义上是对立的教育目标。实质上是“通才与专才优劣论”的表现。有研究者针对我国高等学校关于“通才”与“专才”的讨论指出：“十多年来，关于‘通才’与‘专才’的讨论，伴随着教学改革的全过程。新的见解不多，主张‘通才取胜’的人越来越多。因为博、宽、兼总比专、狭、单一更有适应性。这好像是个常识，但为什么总是议论不休，纠缠于教学改革呢?我们仔细考察就会发现，这一讨论有两个明显的特点：一是所有关于‘通与专’的意见和讨论，都是在人才的知识面和能力结构上做文章，只有量的差异，没有质的区别；二是涉及理工类人才培养改革的多，而人文社会科学人才培养改革很少涉及通与专的问题。”“通才”或“专才”优劣论导致的最后结果为，既培养不好“专才”，又培养不了“通才”。
　　在“专才与通才”二者关系上，过分强调“专”或“通”都是片面的，存在着误区的。这是由于专才是才，通过也是才；专才是真才实学，通才也是真才实学。通与专是对立的统一：二者是相对而言的，专中有通，通中有专。严格地说，恐怕没有绝对的专才，也没有纯粹的通才。通与专或称为博与专代表一种智能结构，不同行业、不同工作对从业者的智能结构的要求是不同的，需要的是使得专才与通才的比例达到最优化。过分强调专才教育，就只注重知识的传授和技能的训练，而忽视人格的培养和心灵的教化，造成学生知识面狭窄，并影响其后期发展。反之亦然，如果片面追求通才教育，在社会生产还存在分工的条件下，也有它的不足。
　　（二）“通才与专才整合论”
　　纵观当今中外教育史，所谓通才教育与专才教育之争，其实是专业教育的口径之争，是人才的社会适应性之争。一般来讲，实施宽口径，适应性强的教育为通才教育。反之，则为专才教育。过去那种百科全书式的“全才教育”，在当今科学技术不断分化与综合的时代已不可能实现。所谓的通才是相对的。因此，20世纪以来，尤其是近20年来，整个世界高等教育出现了从重视专才教育向提倡专才教育和通才教育相结合转变。即“通才与专才整合论”。
　　通才与专才教育整合论的观点认为，（1）通才教育与专才教育并行，通才教育是大学教育的基础，专业教育是大学教育的核心，只有把通才教育同专才教育有机地结合起来，才能够培养出具有全面素质基础且精通某一专门学问的高级人才；（2）学问修养与人格修养并举，大学教育不仅要教会学生做事，而且要教会学生做人，既要重视学问之修养，又要重视人格之修养；（3）知识、能力与素质并重，特别要注重从根本上转换观念，把培养人的创新能力和自我管理能力，以及与人和谐相处，善于交流，能恰当表达自己，能适应工作环境，自我调节情绪的素质看成与知识的传授一样重要。
　　该观点是针对“通才”与“专才”相对立而产生的弊端以及当今时代，科学技术迅猛发展对人才培养要求而提出。首先是因为针对“通才”与“专才”相对立而产生的弊端所提出来的。有研究认为，“社会历史进程表明，过分强调通识或专业教育，都有失偏颇。通而不专，解决不了社会问题，难以适应社会分工的需要，人类社会可能向‘在愚昧中前进’；专而不通，导致知识专业化、思维片面化、情趣专业化，难以适应社会发展的综合性要求”。
　　其次，由于当代科学技术加速发展和学科交合的趋势，对高校人才的培养模式与知识结构也提出了新的要求。高校所培养的人才不仅需要具备某类专门知识，而且还必须具备更为宽广的知识背景。只有如此，才能更适应21世纪世界科学技术和整个社会的发展。而这一目标的实现，必须是通才教育和专才教育相整合的道路。再次，是由于人的和谐发展与完整人格形成需要通才教育与专才教育高度整合。现代高级专门人才首先应该是和谐发展，人格完整的人，其次才是所在科学领域的专家。
　　在科技革命的推动下，当代的人创造了一个日益发达和丰富的物质世界，它提供给人类各种物质的方便和享受，使得生活更加富足。也是在这样的社会历史背景下，近一个世纪以来，教育的目的主要是培养人们认识、适应、掌握、发展物质世界，着力于教会人的是知识和本领，教学内容是一些知识、技术为主的纯科学的东西，而忽视了让人们从人生的意义、生存的价值等根本问题上去认识和改变自己。
　　教育纯“工具意识”以及“职业至上论”的偏颇，导致人只在实用主义，功利主义层面上去判断事物，思考问题，去寻找人生的答案。许多人虽然掌握了一定的知识和技术，但是他却没有健全的人格。在人的和谐发展及完整人格形成中，通才教育和专才教育的整合是非常重要的。
　　通才教育与专才教育整合论对提高教育质量，尤其是对过度导致学生片面发展具有矫正和弥补作用。但是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其一是教师的积极性问题：科学管理在高校学术管理中的渗透迫使教师重研究轻教学；与专业课相比，整合课程通常与研究的关系更少，这样教师投入的时间和精力就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有远大志向的教师大都宁愿担任与科研关系紧密的专业课的教学。其二是学生选课的功利取向问题。大多数学生求学的目的是将来能够从事较好的职业。学生通常会选修与职业有关的课程，而回避与职业无关或关系不大的课程。这与整合论的视野是相悖的；其三是资源不足的问题，多数学校没有整合教育的管理和协调机构，即使有，这类机构也在学校权力体系中处于劣势，很难获得必要的资源。另外课程组织形式也存在难题，等等。导致“专不胜专，通不胜通”的局面。况且，二者的整合具体如何操作，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