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的颜色

羽毛的颜色（作者：落落）

一
头好疼。。。我是不是快要死掉了。。。
昨天，我记得昨天还跟隔壁那头猪打了一架，难道他把我打成重伤？应该不会吧，打了七年架我可从没输给他过。
随即耳边响起一阵躁动。医生医生快来看看，颜颜醒了，她醒了！
我看到已经老去的爸爸妈**脸，他们的眼神流露着从未有过的焦急和喜悦。
妈妈抚着我的脸，表情复杂难懂。我问她，妈妈，颜颜病了吗？她似乎哽咽了一下，把脸深深地埋在了病床上。
我做了十年的植物人！
这是我醒来后他们告诉我的。而我现在所能想起来的，仅仅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牵着妈妈软软的手，被领进一所小学，然后妈妈指着个子最高的一个女的说，颜颜，她就是你的老师，你以后要听她的话知道吗。我很乖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就在走廊上碰见我的死对头，住在我家隔壁的子唯。那小子也不知为什么，总爱惹我生气，如果以为我是好惹的，那他就错了。于是在那个阳光分外明媚的上午，我和他又不可避免得打了一架。
这么说来，肯定是被那小子害的！哎。。。。那次打架竟会输得这么惨。
夏子唯！我要出院了！你做好觉悟吧！！我从心底发出恶魔般的狂笑。

二
今天就能去学校了吗？我兴奋地不断重复着妈**话。
是是，你今天就可以去上学，但是不要太顽皮了。妈妈很不放心地交代着在学校里要特别注意的事项，比如说上课不能打断老师的讲课，要跟同学好好相处，下课的时候不能乱跑，更不能跑到学校外面去。。。。
我很频繁地点着头。心想，到了学校谁还管你那么多~
妈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死命地把正要出门的我拉了回来。她说，其实，妈妈并不奢望你能从学校学什么东西回来，我跟你爸爸都只是希望你能拥有一些同伴，这样稍稍能弥补这十年的损失，对爸爸妈妈来说，你能回到我们身边就已经是上帝对我们的眷顾了。说着说着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我暗自好笑，还有这样的父母的，不指望自己女儿去学校学知识。。。。。。瞬间我又自我冻结了神经，妈妈说得没错，我已经荒废了十年时间，根本就跟不上同龄人的教学指标，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资格跟他们同坐一个教室！
好在啊。。。你和子唯同班，子唯从小就很照顾你，有他在妈妈也能稍微放心一点了。
。。。。。。
这是什么话！！子唯从小就照顾我？别说笑了。要是我把我成植物人的官方原因公布出来，看你还会不会这么认为！
同班吗？太好了。。。
三
我像个刚降世的婴儿，贴在妈妈身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天空白地很有活力，云很带劲地飘着，精力旺盛的鸟在天上跳来跳去，很多漂亮的花被很整齐地放在花坛里，好象还有几只蜜蜂在花瓣上狠狠得采着花粉，穿着校服的学生们在校园里来回走动。
你就是颜影吧？
我回神，看到一个很香的女人。
颜颜，她就是你的老师，你以后要听她的话知道吗。
晕。。。不是吧，和十年前一样的话。妈，你不会是想要我再变一回植物吧！
妈妈深情地望了我一眼后离开了学校，我被那个香香的老师死拽着手“拖”进了教室。“拖”在当时的理解就是连哄带骗再带暴力地把我弄进教室。
我站在讲台前，听见老师用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明媚的声音说，同学们，我要向大家介绍一个新的伙伴。然后用力一推，把我推到离他们跟近的地方。其实当时我并不知道她要推我，所以身体很夸张地摇晃了一下，当然，老师并没有注意这个细节，仍然用高亢的声音伴随喜悦的动作介绍着。我看到底下几个女生捂着嘴在笑，马上气不打一处来。
还有呢，就是。。。
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人类摇晃啊！！我很不客气地打断老师并大声地吼向那几个女生。
全班陷入盲目和议论中，我很得意地看着她们，心想，怎么样，厉害吧？这可是我幼儿园三年混下来的经验哦~只要你嗓门大，即便对方打架比你厉害也会被你治住！
香香的老师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缓缓吐出几个字，你的座位在那里。。。
顺着老师手指的方向，我看到教师最后排靠窗的那个空位。
什么嘛，人家才不要坐最后面咧！我丝毫没有顾忌地说出心里的想法。估计这老师也是第一次遇到我这种这么不顺从的学生，从进校门开始就不断地挑战她的底线。
那。。。。。。哪位同学愿意和颜影同学调换一下座位呢？当然，在我假装可怜兮兮的眼神下，谁都会妥协的。
这时，我看到有个带眼镜的男生刷地站了起来。
我很开心地跑过去。
谢谢你。我很大方地拉起他的手。幼儿园的阿姨曾教育我，跟人真诚道谢时最好有身体接触，比如拉手，这样比较容易让对方接受。
周围响起一阵唏嘘，这听上去意味深长，不过我不太清楚其中包含的意思。是不是很高兴我的加入呢？
老师走到我身边，对让座的男生说，子唯，你眼睛近视，坐最后排真的可以吗？
恩，不要紧。他很优雅地扶了扶眼镜。
真是个好人啊。。。什么什么？？她叫他什么？子唯？？
原来你就是那头该死的猪！！我怒道。
全班再次陷入盲目和议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