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也有工艺

在房地产市场发展的过程中，产品的发展必将形成两种趋势：一是容纳了独特的地利、自然或人文资源和产品自身特征的个性化；二是不断完善的标准化、定制化和成品化。这是市场扩大细分和地产商在竞争中整合的双重结果。
相对于前者，标准化的产品模式更适应于最广泛的中端客户群体。通过我们一直以来的直访调研、普访调研及对两项成果的统计发现，这个需求旺盛并不断壮大的群体，在居住消费特征和产品认知特征上存在明显的趋同性，这就为产品的工业化和规模化生产提供了可能。事实上，在广东等城市化发展较为成熟的地区就一直存在这种模式，我在2002、2003和2005年的几次考察中，每每都被其规模和持续的市场生命力所震撼。
在此，有人恐怕要问：工业化模式是否有可能产生一堆垃圾呢?就像19和20世纪交替的欧洲，建筑师和艺术家们不堪忍受工业化产品的视觉污染，如“愤青”一般起来发动了工艺美术运动。这种怀疑决不是无厘头，因为已经有了许多。但解决的办法不是回归手工业，而是以工业的思路提高产品的技术含量和品质。相机是一种可以参照比拟的产品，虽然它也是工业生产，却因技术精密而显得可爱。如果说对于个性个别的产品，有人可以嘴歪眼斜地喊出“不求最好，但求最贵”，喊出“房地产中的劳斯莱斯”，那么对于服务大众的工业化成品住宅，我们的目标则是房地产产品的尼康FM2，因为它是属于大众的专业经典。
经典化将涉及产品技术品质的多个要素，首先是户型空间要素，因为它是居住生活的载体。对此我曾提出过一个观点——居住工艺论。它的启发源自作为建筑师的经历，那时还有许多工业建筑的设计任务。工建设计的突出特点是“工艺优先”原则，即无论是总图还是单体设计，都要服从作业流程和机械工艺的安排；在设计程序上也不是建筑或与规划相似的总图充当“龙头”，其紧前工作是工艺专业提出设计条件图。这使我思考，虽然不能简单地说“住宅是居住的机器”，但在建筑师开始住宅设计时，谁来提“工艺条件图”?如果没这个专业，那么干这事的就该是自己。
调研显示：居住行为有共性特征，在同一社会阶层中更为明显。通过建立中端客群的主人室内行为流线模型，我们基本可以把日常的居家行为分为两种时段类型：
一是动态时段，主要发生在进门后和出门前，其行为过程会穿越多个空间或功能节点，其表象为衣服的穿脱和物件的取放。衣服层层剥离和层层附加的过程实际是角色和情绪的转换过程，通过这个过程实现从工作到休息、紧张到放松间正向或逆向的转化。这一过程虽时间较短，但意义重大，如果是逻辑有序地完成，则转化是良性的，否则不仅是这一过程的残缺，也会给另外时段的行为造成干扰。记得《丑陋的中国人》一书中曾有对“臭鞋大阵”的讽刺，在我看来把它上升到民族性未免过分，真正难辞其咎的倒是建筑师，因为他没有设计出一个好的进门玄关。承载动态时段行为的是一系列“小空间”——节点空间，它通常是分解动作的过渡点和“大空间”——静态行为空间的连接点，表现形态为序列化的玄关和走廊。寿震华先生曾说：“主卧要有玄关，这是穿西装的地方，而进门玄关是正领带的地方。”其实主卫也要有玄关，在这里男女主人多是在不同时间分别完成换上睡袍或卸下胸罩等绝对隐私的行为，这就需要一个空间作为行为和陈设的载体，您总不能让女主人把挺贵的文胸放在马桶盖上吧?
二是静态时段，对于中端客户群体，主人的日常行为主要有5种：以起居室为核心的休闲行为、以书房为核心的工作行为、以儿童房为核心的亲子行为、以卧室为核心的就寝行为、以厨房操作和洗衣为核心的家务行为等。在以往的产品中，静态空间设计常有两种弊端：一种是功能的混杂，如就寝与更衣、就餐与起居、浴厕与洗衣以及厨房油烟和非油烟操作不分等；另一种是功能的缺失，如储藏空间的不足、洗衣空间的随意和对洁净厨房设备空间考虑不周。由于静态行为持续时间较长，往往需要空间的独立性来保障，我们的直访调研发现，客户对于舒适度的理解首先是“空间独立与功能完善”，独立意味着行为的自主性和自由性，意味着在同一时间内不出现家庭成员间行为的冲突。与动态时段行为发生在线性空间中不同，静态时段行为的空间形态有两类：一类是单一空间形态，5种行为的前3种就需要这种空间；第二类是组空间形态，即后两种，由于行为组合的复杂性或流程性，需要一组独立空间或空间范围来实现。在此要说明，这只是对中端客户群行为空间的归类，产品越趋向高端，行为的组空间特征就越明显。
也许有人会问：“要独立，要完善，还要序列，这得多大的房子啊?中端客户能买得起吗?”我说，是行为决定了空间，而不是在空间中纳入行为。因此，在住宅设计中应首先根据行为把功能精细地拆解出来，然后才可以在尺度的限定条件下进行同类项和相近项的合并，因为这种对功能、区域或空间的拆解，即使建筑师不做，客户在使用中也会做，只不过他做麻烦就大了。在此我们应调整一下对于空间尺度和空间组织的观念，并丰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