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这些只会考试的孩子们

除了考试，他们不会推理，不敢提问题，不愿动手
本文的作者是来自台湾的北京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教授，作者从清华学生的特殊现象，以及普遍不正常的行为中，看到了中国这种精英似的傲慢轻狂，往往混合着更多瓦解的道德观。


■一对对牵着小手闯红灯不以为然

这个时代的中国，最显著的问题就是混乱的价值观。我们可以在清华大门口的街上，看到清华学生一对对牵着小手闯红灯。难道这就是我们要训练的新中国一流大学生吗？我回台湾时，很多人都问我：“大陆的中产阶级形成了吗？”我说，城市里的人有钱了，他们很注意自己的利益是否受损，但是要他们为公众利益付出一丁点儿，他们就不愿意了。被惯坏的清华学生一样具有全世界中产阶级斤斤计较的特性，却又不肯好好学习，这正是中国高等教育的耻辱。

■课本里没有的他们不会

现在清华大部分学生上课的时候，只留意老师放了什么资讯，可能要考什么。很少理会一堂课内所教内容间的关联性。如果需要综合两句话的推理思考，他们就不知所措。即使心里明白，也不敢把心里明白的事情写下，或者尽量写得模棱两可，多拿一点分数。如果不给公式，学生不会算，也不敢推导公式。上学期我上完光学，考试第一题如下：“如果你的近视眼很严重，不戴眼镜能看清楚显微镜的影像吗？”结果100个修课的学生中有一半以上的学生不会答，还有四分之一答错。这清楚地说明课本里没有的他们不会，他们不会将上课的知识应用到日常生活上。因为这些知识只是用来考试的。知识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装饰、和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模糊记忆。

■以分数作为一切评价标准

清华的学生还有一个特色就是：学生之间，以分数作为一切评价标准，高分就高人一等。拿不到高分就去修更多的学分，来解释自己为什么拿不到高分。甚至有大学3年半修了180多学分的例子，平均一个学期26个学分。这样的学生，往往对所修习过的课程一无所知。清华大学严进宽出，已经是有名的了。这件事再不倒过来做，明显和经济崛起的中国发展方向背道而驰。

■除考试，他们几乎什么都不会动手

几乎所有的学生，都不喜欢动手，还会耻笑动手的同学。首先因为中国传统士大夫的形而上观念的影响，很多老师也不知道如何动手，由小学到大学一路因循下来。还有，动手的分数通常不好评价，学生花很大劲学习动手，不如一个计算所得数字的成本效益高。老师不重视动手评价，学生当然不会重视动手。学生最常找的不动手理由，就是设备不够好或者没有设备。而最好的创新科研，绝对没有配套的设备。

■救救这些只会考试的文盲

上学期在期末考试时，我问了一个问题，物理学和你所就读的学科方法有何不同？竟然有一个生物系的学生回答，物理有很多要背，生物也有很多要背，非常不容易同时记住。我宁可相信他在和我开玩笑，不然我如何自处，到底是怎么教的。这些清华的大学生像是会考试的文盲，不但对知识不感兴趣，对文化也十分陌生。虽然可以随时琅琅上口一些专有名词，但细究却会发现，他们就像文化大革命里的样板戏，架势十足好看，内容简单易懂，却不深刻。我呼吁大家来救救这些孩子，把他们的思想紧箍咒拿掉，让他们开始思考。（据《新华每日电讯》程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