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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天涯去不回

发布于:2008-08-20 14:26:20 来自:站务休闲/闲聊茶吧 [复制转发]
钟鸣漏尽的一个深夜,小诺向朋友娓述一段已经被她隐藏的故事,她把那段回忆挖掘出来,那回忆在脑海里又再次的放映了,那人,那事,仿佛从幽深的树林、茂盛的野草窠丛里走出来。
  有的回忆是蔓草,不能滋生,必须剪草除根的消灭,唯他不能,是的,他不能,她不会忘记他,只会把他隐逸在内心深处,不准别人触碰。说起他时,觉得虚无飘渺,什么也没留下,留下个最后的背影,留下一个名字。
  朋友紧紧的攥着她的手,倾听她那悠远的故事,她说,好象是上辈子的事了。
  
  那年小诺还很小,是个瞌睡虫,她睡着了就连老大都不舍得骂她,说,让她睡吧,她还小。别人总是动不动就治丝益棼,可她总爱没天没地、没头没脑的幻想,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拿起圆珠笔在脸上画符也没丝毫察觉。朋友老是怨天怨地,近愁远虑。小诺不明白,又不是缧绁之忧,用得着那么哀叹人生吗?小诺会放大瞳孔仰望蓝天,她希望生活跟大自然一样,山清水秀。
  也许是她还小吧,总是出言无状,有点跋扈、骄横放肆,这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不想做只没有主张随声附和的应声虫。
  小诺爱幻想,却没幻想过爱情,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她不想这些,也不懂什么是爱情,爱情在她当时的意念里,就是拉手接吻都会怀孕的怪物。她喜欢海,因为它是那么广阔,她想乘坐一艘轮船去远方航行,她想起海底漫游的动物,海豚,海马,海藻等一切滋生于海洋的动植物。
  她走路没什么规矩,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先出左脚还是右脚,反正抬步就走,上楼梯时,欢蹦乱跳的,一个急促的行人撞到了她,这究竟是谁撞到谁,他们两个对质起来都理顺不清楚,她摸摸额头,骂道,你没长眼睛。他弯下腰去拾取掉了一地的纸张,连连道歉,对不起。小诺哼的一声,昂首阔步的走掉。他觉得有点不公平,好象是她先撞到他的,她凭什么哼得那么拽,让着她吧,因为她还是女孩。
  小诺的脑海里勾画去一副蓝图,如青草的碧绿,海洋的蔚蓝,天空的清澄,她又进入一个梦的世界里,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哦,她的远方美梦。
  谁打破了她的美梦,谁敲她的桌子,她揉搓一张平常胡画的废纸,火气即刻就要呼之欲出。不料,朦胧的双眼前,站着个陌生男子,他微笑,手里拿着文件夹,看见她正睡觉,对她坏坏的笑,并说,我要告诉你们老大,你上班偷懒。
  她想起来了,刚才在楼道就是他撞到她的,她额头现在都还疼着,他那是什么骨头,铁骨吗?到底是不是肉做的?刚才撞到她,现在又来敲醒她的美梦,新仇旧恨,一起算。
  要你管,她的语气有些野调无腔,对他怒目而视,他刚才惊扰了她的美梦让她格外不满。不知道他用哪个指头敲的桌子,她要宰掉他的指头,看他拿什么再来敲。
  他坏坏的,有点无赖,脸皮有点厚,靠近她,把鼻子凑进她的头上,她赶紧躲闪,问,你要干什么。他闻了下头发,说,真香,用什么洗发水。
  要你管,她觉得他是坏蛋,因为除了父亲之外,没有第二个男人这么靠近过她。她有点怕,冒汗,心跳加速,就连骂他的声音都支支吾吾。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对她评头论足,说,你看,你的扎头绳是黄色的,你的上衣是黑色的,你的裤子又是绿色的,你的鞋子是白色的,颜色格调非常不搭配,你看,外衣短,衬衫长,参差不齐,你看,还敢穿凉鞋,就连袜子都穿反着。
  他衣冠楚楚、英姿飒爽,站在他旁边,显而易见,小诺觉得自己是小丑。被他这么说白道绿的评论,叫她怪郁闷,她也开始扫视他,她想从他的穿着跟样貌上找个缺点,再来后发制人,可她扫瞄半天,找不出什么缺点,也许她见的男人太少,大街上的男人很多,可是她只顾走路,没正眼去看过那些人具体的相貌,眼前的他,清新俊逸,如果那些喜欢吹捧帅哥的女人们见了,肯定眼馋,也许是她不懂得欣赏吧,所以对他毫无在意,甚至就连看的眼神都是斜视。
  小诺凶神恶煞的警告他,不准看我,不准说话,不准拿鼻子嗅我的头发,若敢不听警告,我就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鼻子,切掉你的舌头。
  他说,我经常洗舒蕾,长得黑一点没关系,我经常拿黑妹牙膏刷牙。
  小诺拿手板做托盘,托着脸庞,恶狠狠的说,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以为自己唇红齿白,炫耀什么?牙齿跟犬牙似的。
  蓝天宇,走了,别再逗人家小女孩,同事唤他。
  他挥挥手里拿的文件,对那个对她横眉怒目的女孩说,再见咯,小诺,我还会再来的。说完,蹭蹬蹭蹬跑下楼去追同事,留下个清爽的背影及矫健的脚步声。
  她愣神,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这是一个多么幼稚的问题,在这个巴掌大的小地方,知道一个人的名字有什么难的。可是中国有姓蓝的吗?这个问题后来她觉得更加愚蠢,蓝、白、黑、黄,什么样颜色的姓氏没有。
  
  小诺依然是小诺,做着不实际的海洋梦,她喜欢看外国人的高鼻子,金头发,她很崇洋,却不媚外,她只是想看企鹅,想去威尼斯,想去澳洲拔几根羊毛。蓝天宇这个名字,好象已经忘记了,这个在中午撞了她又敲醒她美梦的人,这样的过程,只是一件毛举细故的小事,有什么值得记忆的。
  十七岁的小诺,耳洞里塞着耳线,听着林志颖的,十七岁的雨季。刚巧她也栽着盆茉莉花,给花潲水时,发现自己也许该期许一场爱情,她的王子,应该跟林志颖一样帅气,潇洒,于是,林志颖这样的小生成了少女们怀想的对象。
  耳朵里又塞着耳机,人声鼎沸的街道丝毫不影响小诺听歌的音质,你喊她,你骂她,她听不见,她迷恋十七岁的雨季,她哼着那歌,当成长慢慢接近的时候,她想起老师曾经教她唱的,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得很漂亮,想起这歌时,她拿掉耳线,把思绪回到儿时,然后甩掉雨季的歌,唱起童谣,边唱边飞奔过马路。她一直不讲规矩,办事,走路都一样,她觉得只要能够走到对面,或者能够完成一件事,就别管她用什么终南捷径的方法。
  当她晃头晃脑的奔过马路时,猛然的刹车声把她吓得脸都青了,她摸摸心脏,还在跳,幸好,还活着,她开始拉开骂功,手插着腰,你想撞死我是不是?我又不吃你家粮食,你那么狠干什么?
  她甩甩被吓得惊魂未定的脑袋,喘着粗气,是谁那么倒霉,又被她劈头盖脸不分青红皂白的破骂了。
  那人拿掉头盔,嬉皮笑脸的。小诺定睛一看,是你!
  蓝天宇!
  天,他又要被她骂了,而且肯定是很惨,怎么死都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可以被骂死,他在领教他的骂功,这么能骂的女孩子,有人上门提亲吗?谁敢娶。
  你说怎么办?站在那,她的那双牛眼睛逼视着他,似乎这刻要叫他赔偿精神损失费。
  他把摩托车推到路边,把头盔挂在手扶上,眉开眼笑的走向满脸杀气腾腾的她。小诺姑娘,那你说,应该怎么办?你总不至于找交通警察来处理吧,再说,这是马路中间,这又不是过道口,你能随便乱走的吗?我还要反告你扰乱交通秩序。说完,又悄声在她耳边说一句只有她能听见的话,再说,我家在交通部门有亲戚。
  你家在交通部门有亲戚,你就可以这样有恃无恐,明火执仗,横行霸道,你好无赖,小诺重重踹了蓝天宇一脚。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狠,他抱着膝盖骨说。
  你看着办吧,小诺丢下一句话,站在一边摆着不罢休的架势,反正她今天有时间陪他消耗。
  他发动起摩托车,戴上头盔。
  喂。她喊,你把我惊吓成这种样子,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这传扬出去我在朋友面前太没面子了吧,你必须请我吃饭。
  蓝天宇正有此意,准备叫她上车,请她吃饭,没想到这贪吃的家伙,先开口。
  好吧,算我请吃饭赔礼道歉,他递给头盔给她。小诺摘掉他头上的头盔,说,你倒是想得美,好的头盔你来戴,坏的留给我,我不干,我要戴你的,你戴旧的这个。
  她海吃,毫不留情,不看菜单上的价目,腰花也点,柠檬干巴也点,火腿也点。蓝天宇看着小诺指的那些菜名,想,她吃得了那么多吗,算了,刚才差点撞着她,让她多点几个菜,算是发泄吧。
  够了,目前先上这些,她合上菜单递给服务员。然后吩咐,先给我来杯冰咖啡。
  蓝天宇眼睛一亮,问道,怎么,你也喜欢喝冰咖啡,我也喜欢。
  她没回答,催促服务员,冰咖啡快一点上,我口渴。方才骂了那么久,不渴才怪,蓝天宇想。
  两杯冰咖啡置在篾条编织的篾桌上,旁边一些食客在猜拳,大声喧哗,小诺呼里哗啦几口就把冰咖啡喝完,喝咖啡的期间像查户口一样问了蓝天宇的来历,他觉得自己像个被审讯的犯人,一一回答她问的话。
  杯子里已经没有咖啡,剩余几块冰块,小诺还是在拼命的吸吮管子,她问了他的来历,至于她是谁,来自何方,他好象未卜先知。
  见她一直吸吮已经没有汁水的管子,他又向服务生叫来一杯冰咖啡给她,把咖啡挪到她跟前,拿掉她一直玩弄的那个空杯子,说道,再喝一杯,如果还想喝第三杯第四杯,你只管叫。
  服务员上菜了,看着满满一桌的山珍海味,小诺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也不顾吃相,直到他用诡异的眼神看她吃饭的样子时,她才提醒自己,呃,我该装装淑女,吃慢点。
  吃饱了,谢谢你丰盛的晚餐,她拿纸擦擦那油腻的嘴皮,吃了这么多的肉,嘴巴吃得这么油,就连唇膏都不用抹了。
  她这种凶巴巴的女人原来还会道谢,蓝天宇放下筷子,说,还没吃完呢,有有没有吃饱,要不再点两个菜。
  算了,快撑死掉,我得去江边走走,散步回去,你继续慢用,说完,她挎起包,走了。
  一会儿,他骑着车撵上来,问道,小诺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呢,就这么走了,未免有点不够意思吗。
  把联系方式告诉他吧,大不了少理他,像他这类人,绝对是花花公子,还背手机,骑摩托车,要知道,她的呼机都只是数字机。
  127,0011435。她只说一遍,说完走她的路,也不管蓝天宇到底有没有记得这个数字,她打机关枪一样的速度报出的数字,他听得清楚吗?
  知道了,我会再找你的,他远远的朝她喊。
  
  
  小诺的呼机天天滴答个不停,那个数字她已经看厌烦了,他到底要不要电话费啊,她每次去公话亭回复电话很麻烦的,这个人的脸皮怎么这样厚。
  他到底要说什么?小诺觉得此人婆婆妈妈的在电话里,怎么这样烦,问他有什么事情,他说,没什么事情,就是找你说话,打电话给你而已,每次都是这样,小诺最后烦得真不想回他的传呼。因为他总是巴三览四的,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没中心主题。
  开始蓝天宇每天呼小诺三次,小诺回一次。后来,索性三天回他一次。他要呼叫就让他呼叫吧,可这样长期下去也浪费电池啊。
  她不回传呼,他找上门来,持着两张电影票,生拉硬扯的把她拖去电影院,泰坦尼号的故事情节把她哭得稀里哗啦,她拿他的白衬衫擦眼泪。
  蓝天宇请小诺喝咖啡、喝茶,可她硬拉上朋友,怕别人闲言碎语,上次看电影别人就说她,偷偷谈恋爱。
  没这回事。
  当她一个星期才回他一次传呼时,他那边声音沙哑,说他感冒生病好多天。
  挂了电话,她去药店,买了些电视上专门广告的感冒药,小诺觉得,电视上的明星们吃了都有疗效,他吃了肯定很快就会好。
  她顺着蓝天宇告诉的地址找上门去,问了个拉黄包车的中年人,再问了个卖豆浆的阿姨,再问了个遛鸟的大爷,她总算找到他说的地址。
  他蓬头垢面的给她开门,不像平常那么嬉皮笑脸。看见她。他把拳头凑近嘴边,咳嗽几声;她把水果药物放在桌子上,对他说,你平常不是很牛哇,你怎么不牛了,你熊嘛,怎么这下不熊了。
  就连一点开水都没烧,你这人平常是怎么过日子的,是不是没女人嫁的那种男人,怪不得二十三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真替你捏一把汗。
  说完,小诺拿起水壶去楼下烧锅炉开澡堂的老板家里买了壶开水,把水倒在碗里,吹凉,把药拿出来,按照说明一粒粒的分开,让他吃药。
  这么脏乱的屋子,好象被鬼子扫荡过,你看他的羽毛球拍,运动服随意在地上丢着,球鞋颜色左右不一,不知道他平常到底是怎么过日子的啊,还有,脏衣服大堆的放在床尾,电脑的键盘上全部是灰尘,烟灰缸里的烟头也不倒倒,那被子上已经发出汗味,也不洗洗,那臭袜子不拿去泡着还撒着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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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我来说两句抢地板
  • zpywy
    zpywy 沙发
      他越来越忙,忙着去圆成她将来的梦想。雨一直下,滴答,滴答,下得快要把房檐穿透,邻居大妈,自从看见小诺帮蓝天宇晾晒衣服后,再也没把内裤晒到他家阳台上了。
      男人的屋子脏乱不堪很正常,如果有条不紊才叫有问题。有了小诺之后,蓝天宇的屋子没有再出现过一只臭袜子。
      小诺,我要去出差了,去一个星期,他匆忙的整装待发,把几件衣服包里一塞,就要出门。她噜苏道,你要出差昨晚就说啊,我可以来帮你收,你现在才来临阵磨枪,别到时候需要备用的东西又带不够。
      他没来得及多说,行色匆匆的走了,走了段又回来。他咯吱的开门,她坐在电脑前发呆。看见他又回来了,倏地的站起来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他说,没什么,我想再看看你,然后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下。又匆匆的下楼走了,她跑到楼顶,看着他远远的,孤独的背影,走出巷子,就要看不见背影时,她站在楼顶大喊,蓝天宇,然后向远处的他挥手,这时,雨来了。他撑开雨伞,向她挥了挥,大声喊,下雨了,别站在楼顶,赶快回去,还有,雨大,别往郊区乱跑。
      小诺是这样看着蓝天宇走出巷子的,每一个步履她都看得很清楚,很认真仔细,就连他最后回头叮嘱的声音,一直在回荡。她一直有空就坐在屋顶,因为只有站得高,才能看得远,她希望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远远的向她而来,她希望他远远的回来的时候,她就能看见。
       她坐在楼顶吹口琴,她不知道自己在吹什么思念的曲子,她就是一直吹,一直吹,雨来了,风也来了,有点冷,她抱双手,朝远方了望,一直没那个背影出现。
       呼机响了,信息台的小姐转达她,有个姓蓝的先生给你留言,他说他爱你!

      那个是风儿雨儿缠绵的秋天,这个秋天,小诺等待一个爱的亡魂。
      她在焦虑、不安、恍惚、迷离中度过一个星期,每天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个消息不应该在光风霁月的日子里传来,太过于残忍。
      蓝天宇没有再回来,他的背影永远定格在小诺目送她时的眸子里。小诺泪水滂沱的说,我应该当初拥抱他,不让他走。
      那场车祸里,没一人能幸免,横尸遍野,新闻的镜头里,丧生者家属顿足捶胸,行号巷哭,再看那一排排的尸体,触目恸心。
      小诺看着死者名单,她把指头咬在嘴里,看着蓝天宇的名字。没有死去活来般的啼声凄切,好象所有的悲喜连锁着这场爱而告终。她终于在高山峡谷里呼唤他的名字,忍了很久很久后,好象拼尽力气才去喊出来。
      很久后,她去了他出事故的地点,那是一次路过而已,气候炎热,路边有人卖西瓜,司机停车让乘客买西瓜,乘客们纷纷议论,说那次惨重的车祸,她听后,向出事的缺口走去,路边立着块标志,提醒过往的行人,那次重大交通事故。
      她喃喃的说,我来了,我来看你了。
      她对着那个他花了两个月工资为她买的戒指说,你给我的美梦,被谁粉碎了,你给我个梦的蓝图,却需要我自己去构造,去寻访,而你,把这些抛在深海巨浪里,你最后有挣扎过吗,你想过我吗?你怎么不回来了,你食言而肥。她扔出戒指,把它扔进水里,随他而去,扑通,小诺听见戒指进水的声音,像恋人扑通跪地求婚的声音,也像他曾经在秋千上给他讲述的那对夫妻投河声,扑通!
      从此,她不再做爱玩蝌蚪爱捉青蛙的顽童。
      
      她好象看见他回来了,背着包,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小诺,那些风声,雨声,综合起来,像他的声音传来,小诺,小诺,她回头,什么也没有。
      她不再幻想那个声音,她知道,那个声音不再响起。她也知道,死亡其实是一个人最终的归宿。她说,我什么也不带走,只带走你的名字,装在我心门的行囊里,无论我到哪里,都带着。
      眼泪不能倾洒在青春的蓓蕾里,在没人听见的时候,她会唤起他的名字;在没人看见的时候,她会轻声饮泣,就当自己哭给自己听。
      人总是用泪水浇灌幸福,用泪水浇灌悲惨,出生的时候,因为欢欣而流泪,死亡的时候,又因为悲痛而流泪,女人的眼睛,是源泉,总是有流不干的泪。
      
      朋友紧紧的握着小诺的手,痛定思痛,小诺讲述的时候,很平静,如此波浪不惊,她也觉得很意外,好象讲个很遥远的故事,好象是上一代了。
      
      多少年以后,小诺的生命中出现过无数的男人,也不知道究竟谁,是她最终的归宿,她未来的老公,也许,是个博士,也许,是个民工,也许,她一辈子选择独身远方。
      开始,别人问起,她会回答,他去远方出差,一下子不回来。
      后来,别人问起,她说,有适合的男人,介绍来。
      再后来,没人知道她的故事,她到个没人认识的城市,而蓝天宇这个名字,这个好象是上辈子跟她发生的故事,也不知道在哪个中途被谁拦截,不再出现,她不再讲起。
      后来的后来,无意中,向个密友说起,她说,她怕把他忘记,所以总是在十天半个月,去思念他一次,去狠狠的,使劲的思念,去想他的样子,他的声音,因为不去想,小诺怕把蓝天宇忘记,千万不要,不能忘记他,因为有人活着,等于死了,有的人死了,一辈子活着,活在心间。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总是以为自己是最不幸的,多年来目睹着无数的灾难,播报的新闻都是大同小异,天灾人祸,空难,车祸,煤矿,泥石流,水灾,这一切的灾难就像洪水猛兽。听习惯,看麻木了,冷眼旁观的看着种种悲苦,悲伤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停息的,听到种种噩耗时,不再跟当初一样,吓得舌挢不下。
      她看见了蔚蓝广阔无边的海,可她目睹了海的凶残,海啸怒吼时,席卷而走的人头比鱼头还多,凶浪退却后的海滩,留下的不是贝壳,是人的尸体。
      她也曾经答应过蓝天宇,一辈子爱他一个,她没做到,后来她长大一点后,当她觉得自己有点变老时,她才知道,原来她不知道爱了多少个,爱过的人的名字一个个的撤换,因为爱情的指数不断下降,不断被贬值,已经没有什么隽永的感情,很多人,只是昙花一现,没人能够永恒铸造在她的回忆里。只有他,蓝天宇。
      一些所谓的幸福其实就像你打开的网页 精美,动听,关了电脑就什么都没了,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却连网址都没有了。
      小诺,小诺,时空宛如又把她带回十七岁,再对他劈头盖脸的骂一顿。
      她失魂落魄的想起他的样子,已经忘记了思念的滋味,只是一直做着爱的亡魂,思念,在他闪身后,不见。
      一个万籁俱寂的深夜,小诺听着那首沧桑世俗的老歌,白桦林。
      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
      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
      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
      
      听了后她独自黯然销魂。
    2008-08-20 14:2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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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pywy
    zpywy 板凳
      哦,这样的男人,到底是不是男人都是这样的,小诺想,她父亲不像这样,也许她父亲没有这么多的东西,她父亲的衣服全部是补丁。
      她又开始罗嗦了,只是没上次那么凶,上次不是罗嗦,是骂。
      开始为他整理书籍,拿抹布擦洗桌子,窗户,把脏衣服洗晒在阳台上,这样的一个男人,就连邻居大妈把内裤晒在他家阳台上他也不去在意。
      他坐在床边,想抽烟,发现烟壳空空的。小诺,你能不能去楼下商店帮我买包烟,他说这话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生怕又被她骂。
      她说,抽什么抽,我爸牙齿都曛黑了,难道你想步人我爸后尘。
      你的羽毛球拍我给你挂在钉子上,袜子、鞋子、衣服全部晒着,记得晒干后收起来,还有,下次叫你邻居的大妈不要再把内裤晒过你家阳台上来。
      说完,她背上她那绿色的挎包走了,她的挎包里就像装着什么宝贝,平常都是鞍不离马,甲不离身。
      蓝天宇戴上眼镜,准备送小诺,不料她快速的走了,留下重重的关门声,他有点失落。
      突然她开门,把头探进来,像倒豌豆一样的声音说,记得按时吃药,一天三次,饭后两个小时才能吃。说完,她要合上门时,他起身按住她的手,一把把她拽进门里边。
      小诺惊呆了,问他,你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干嘛。
      他说,不想干嘛,想多看你几眼,你难道就不能多陪我说会话吗?难道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凶吗,对每个男人都这样吗?
      什么每个男人,我生命中的男人只有我父亲,你不要信口雌黄。
      你的父亲是给予你生命的,如果你父亲拉你的手,你也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吗?你小时候,你小小的时候,你的手,就是你父母拉着长大的,你对父亲是依赖,那是亲情。我拉你的手,你反应这么强烈,这是自然的本能反应,也许是爱情。
      爱情,久旱逢甘雨,小诺觉得她的王子应该是斯文秀气,文质彬彬的,哪能跟眼前的这个人这样,那么粗鲁,每次拽她都是那么用力,就拿上次看电影,五花大绑的把她强行带去。
      情窦初开的小诺,还来不及想明白爱情是怎么到来的,就被蓝天宇拥进怀里,她没挣扎,她被他死死的抱住,在那摸不着头脑,觉得这人是不是发烧发昏了头。
      不,发烧的应该是她自己,她推开蓝天宇,摸自己的额头,绝对是感冒传染,对,爱情的感冒传染给她了,她也许这次中了爱情的毒了,蓝天宇向她投毒,投爱的毒。
      我爱你,小诺,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一个爱骂人的女孩子啊,语气里有些甜蜜,有些无奈。他力气大,拥抱她只需吹灰之力,这个姑娘被他的话吓傻了,难道她中毒不成?
      小诺不明白爱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她每天都被他带着走,他的摩托车成为了她的专用,带她去撒网拿鱼,带她去捉螳螂,带她去捉蚂蚱,她喜欢把蝌蚪拿回来放在瓶子里养,她喜欢拿青草喂蚂蚱,她爱荡秋千,他在后面推,秋千甩远了,他们一起荡秋千,荡来荡去的秋千上,他给她讲,曾经有个女人,背叛了丈夫,丈夫投河自杀身亡,女人疯了,坐在河边丈夫投河的地方整天疯言疯语,有天,女人也像只皮球投篮一样,投进丈夫曾经投河的地方。
      秋千在这刻停荡,她含着没有下咽的零食,凝视着远处的水库,仿佛那对夫妻就在那地方投水的,回头,面向着他,她泪流满面。
      他说,你这一辈子记得只准嫁给我。她哽咽着,恩。
      她说,你要带我去看海,去那些我想要去的国家,你做得到吗?他说,好,我一定带你去,只要你说。她还说,你的车后面永远只许载我一个人,无论现在的摩托车也好,将来买轿车也好,永远只许载我一个,还有,我从来不抹口红不撒香水的,如果我在你的衣领或者脖子上看见女人的口红印,在你的衣服上闻到香水味,我会握拳透爪,痛打你的。
      他说,我不会,我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的话,你把我推进水库里。
      蓝天宇似乎被小诺说过的话左右了,他整天看英语,搜罗世界各国的旅游胜景,看哪个城市的海最漂亮。
      这是小诺的初恋,小诺会心跳,会思念,原来,思念的感觉真的很美好,思念到这个世界上仿佛只剩他一个人了,思念到哪怕住再破旧的窝棚,也是天堂。恋爱是盲目的,恋爱的人们都是傻子,妈妈调教了子女二十年,才把子女变聪明,却被一个恋人一夜之间变傻,爱情就是这样的,个个都把死在爱情里看做是甘死如饴,为了爱情,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就这么爱进去了,小诺幻想着她的海洋梦,她开始听情歌,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恋爱了,爱情是最消耗锐气,却阻拦不了人们的痴狂,小诺去爱了,罄尽生命去爱了。
      她说,蓝天宇,我在市郊的田野里,捉了很多蝌蚪跟蚂蚱,你来帮我拿。蓝天宇,你去帮我在江边找些花纹石头回来,我要拿来养水仙花。蓝天宇,你骑摩托车慢一点,我的命可是在你的快慢之中。蓝天宇,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海,蓝天宇、、、、、、
      在爱情里,蓝天宇做着小诺的下属或奴隶,他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愿意听她使唤。
    你吃饭了没有,小诺?他问她。
      没有,她在拿泥巴养蝌蚪,他说,你都十八岁了,要学着长大,不能玩小动物,你看你残害了这些有生命的小动物,它们多可怜。
      蓝天宇,你说,小蝌蚪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将来它的尾巴就没得了,就成小青蛙,他回答。
      那,青蛙的未来呢?她又问。
      青蛙的未来?这个嘛,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每天有奇谈怪论的问题,可他不能一一答上来,他有时候怀疑她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又那么多的问题,而且问得千奇百怪,难道女孩子的思维逻辑都是这样的吗?他有点百思不解。
      秋天,雷雨交织的夜晚,轰隆轰隆的雷雨声,她最怕,他守卫着她,直到她发出呼噜声,她说,你要为我打蚊子,不许蚊子欺负我。你要做我春天的梦想,夏天的风扇,秋天的雨伞,冬天的火把。
      爱情原来是没有智慧的,也不需要什么常识,爱了就爱了,很简单,不是敲击,而是撞击,爱情比玉米长得还快,一夜之间,可以高耸入云。
      小诺想起,当初蓝天宇拥抱她时对她的发号施令,你也要抱我,把你麻木的双手放在我的腰上,还有,吻你的时候记得闭上眼睛,把头抬起来。
      也许这不是永远的爱,却是永恒,刻在苍黄的文本里,写在苍穹的石柱上,这是种无限的价值,永恒的使命。
      蓝天宇给小诺刻画出一个天堂的样子,那里面冒出像蘑菇一样的房子,鳞次栉比。在一个幻想的狭小的空间里,盛装着小诺无限的梦。
      他说,明年就娶她,她的同学十六岁就结婚了,她已经是老姑娘了。
      她偶尔开玩笑,说,你好老啊,你大我六岁,大叔。
      他送她一枚戒指,花了他两个月的工资,她一直不戴,小心翼翼的保藏在盒子里,她们没有一起照过任何照片,她说,她难看,不上相,照出来像通缉犯。
      小诺也会偶尔发神经问他,蓝天宇,你爱我哪一点。他的答案就跟所有恋爱中的人不谋而合,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秋天的雨总是没完没了的下,下得叫人焦躁不安,小诺,你出门记得带伞,不要忘记在公共车上或者桌台上,他开始叮嘱她。平常只是她罗嗦的,现在轮到他了,而她,唯唯否否,乖乖的回答,是,知道。
      小诺,你会爱我一辈子吗,他总是这样问她,问得她有点莫名其妙,就像她在瞬间就要跟包工跑掉似的。
      她说,会,我会爱你一辈子。可是小诺,你衡量过没有,一辈子那是多么漫长,你为什么要轻许诺言。
      那你呢,你会爱我一辈子吗?她问蓝天宇。会,他斩钉截铁的答道,她又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眼睛里又闪烁着晶莹的泪花,他拥她入怀,轻轻的,温柔的说,不哭,以后不许动不动就哭。
      
    2008-08-20 14:2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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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什么也没有留下。。。

闲聊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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