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于:2008-05-31 11:44:31
来自:建筑设计/中国建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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驳《地震能否振醒陶醉于传统文化的国人?》
兼告水博与司马南两位先生
5.12地震发生,造成破坏和受灾范围均为建国后之最。震后灾区瓦砾遍地,灾民号呼,善后之事正千头万绪。却有水博先生,自认为此时当务之急,在于点化懵懂无知的国人,著下妙文《地震能否振醒陶醉于传统文化的国人?》;又有其友司马南先生,在自己博客中为其保驾护航。先赋诗一首,昭示其忧国大义,且警网友看客,不可骂之;再撰引文一段,盛赞水博先生之豪爽耿直,知识丰富,以正其名。有大贤欲教化我等,岂能等闲看待?但细细读来,却觉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按文中交待,此文缘起,在于地震之后美国纽约时报发表了一篇《历史的震动》以讥讽中国人,“再次极大的震动了中国人受伤的神经。”于是水博先生也被震动了,倒并非是因为神经的受伤,而是因为起了共鸣,“心有戚戚焉”。道是“从另一方面看,《纽约时报》的讥讽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我们中国人是不是也应该反思一下,我们自我陶醉的传统文化和津津乐道古代文明的宣传,和在这种旗号掩盖下的极端环保盛行的现状,是不是已经起到了某种阻碍科学发展的作用?”水博先生从司马南先生的引文中以及其大作标题中的“国人”一词来看,应当并非“国际友人”,而是(至少三年前曾经是)我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外人辱水博先生之国,辱水博先生之族,水博先生不怒而与其争,而是退而反思国人之劣,甚有古人唾面自干之风,想来是真君子,且看水博先生反思何事?
首先,水博先生引用了纽约时报对候风地动仪的嘲笑,并且补充道,其所见的地动仪就没一个准的。“就这样一种极为简单的古代发明,我们2000年之后还津津乐道的自我陶醉。难怪会遭到美国人的讥讽。好在地震预报现在是全世界都没有攻克的难题,美国人也没有办法确定,是不是因为我们对张恒地动仪的过分迷信和吹捧,影响了中国的地震科学研究。”
这段高论,实难让人苟同。首先地动仪并非是预报地震用的,而是为了记录震波方向,这个只要是上中小学稍微用心,都不会把它的用途搞错,水博先生更不必忧心地震专业人员会依赖候风地动仪预报地震。至于水博先生自己看到的地动仪“小震没反应,大震没方向”,所谓“把一个啤酒瓶子倒放在地上没什么两样”,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因为候风地动仪留下的技术资料很有限,《后汉书》只记载了其外观,内部机件的名称,恰恰没有留下其工作原理。因此相当长的时间,地动仪复制模型都只能显示外观。直到2005年,才有冯锐先生提出其内部都柱应利用了悬垂摆原理,从而复制成功具备功能的地动仪。水博先生凭着自己遥远的中学历史课的模糊印象和当时错误的结构图,信口说出地动仪原理等同于倒置的酒瓶,也可算是无知无畏;更可看出水博先生虽然生活在资讯丰富的时代,对自己专业以外的东西涉猎何其至少。水博先生认为这是一个极为简单的古代发明,所以不值得2000年后津津乐道,自我陶醉,以至于应受讥讽。但如果水博先生能够倒置一个酒瓶,在人没有震感的前提下在河南测出甘肃的地震,那么水博先生也完全可以自我陶醉,我们也愿意津津乐道,同时不打算容忍别人无端讥讽你的发明。最初影响人类文明的发明都很简单,点火简不简单?石头绑在树杈上做成石斧简不简单?轮子发明简不简单?哥伦布把鸡蛋直立在桌子上的办法现在大家都知道了,简单——他没有演示之前就不简单,至少对于那些在场自视聪明绝顶的西班牙贵族来说就不简单。
对于一个2000多年前的测定地震方向的发明,硬要给它加上本来就不具备的预报地震功能,然后扣上影响科学研究的罪名,这是一种什么逻辑?如果说此次地震没有得到及时预报的问题,那么水博先生也说了“地震预报现在是全世界都没有攻克的难题,美国人也没有办法确定”,美国人不需要迷信、吹捧、津津乐道、自我陶醉于候风地动仪,他们还讥讽呢!结果也是预报不了,那么预报这件事情看来确实没候风地动仪什么责任。如果说是震后的测定,那么现在中国的地震部门也测定了震中位置、强度等级、破坏烈度、余震区范围,这些又都是做到了的。况且地震部门测定不出这些,又或者是他们就是靠着候风地动仪来测定,或者在测定过程中用的是罗盘看风水、拆字打卦、请仙扶乩之类的玄妙招法,都可以指认国人自我陶醉于祖宗传流的被盲目夸大的简单发明,定个“沉迷传统文化”的罪,可是地震部门偏偏不是,他们测出来了,并且靠的是科学理论知识和现代仪器,而这一切一切都是“赛先生”带来的。水博先生看来也不是真不明白这一点,他自己也知道“我相信目前即使在中国,恐怕没有什么地方还肯使用候风地动仪来记录地震了”,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将根本与此次地震毫无关系的文物复制品候风地动仪作为“沉迷传统文化”罪名的靶子拖出来打。
在词不达意的攻击完地动仪之后,水博先生开始回到其水电本行,开始攻击都江堰了。这次水博先生以专业人士身份说话,想来不会混乱了吧。水博先生给都江堰下的定义是:“与对地动仪的膜拜不同,我们对都江堰的言过其实的赞美和自我陶醉的宣传却不能不说已经严重的误导了国人”,“ 一个引水用的水沟”。看来,地动仪的罪毕竟有限,虽然这是与地震有关的发明,虽然这次发生的是地震,水患应算次生灾害,其实真正罪莫大焉的应该是迷信都江堰!闹了半天此次地震所造成的惨痛伤亡和损失竟然都是因为过于赞美和宣传都江堰从而误导了国人引起的。
水博先生的跳跃型思维一般的阅读者还真跟不上,但水博先生这种一锤定音式的指控还真是让人震撼,且看水博先生何以又对都江堰大动干戈呢?
原来是此次震后,有媒体发布了一篇《“都江堰无恙”说明了什么?!》的文章,该文对比震灾后都江堰水利工程安然无恙,而很多现代建筑纷纷倒塌的情况,盛赞都江堰体现了敬畏自然的生态和发展观,抨击“豆腐渣工程”中的急功近利、不择手段、暗箱操作和思想扭曲。这篇文章在网络发布和转载后,很是引起了一些网民的共鸣。也正是这篇文章,触了水博先生的逆鳞,被水博先生斥为“糊涂网友”,都江堰也随之降格为“水沟”。所谓言者无罪,“糊涂网友”为都江堰无损而喜,为灾区豆腐渣工程垮塌而怒也算是人之常情,理固宜然,那他到底错在何处呢?
水博先生指出:首先高楼大厦的抗震标准与水沟不同。这点没错,但大家不要以为水博先生是对那些预制板中的铁丝、手掰即碎的混凝土、明显缩水的钢筋视而不见,要公然为震区倒塌的那些劣质建筑张目,他所说的高楼大厦是个借代,后面很快就能看到水博先生辩护的对象到底是什么。
然后,水博先生澄清道“更何况都江堰灌渠在这次严重的地震中,也同样出现了‘枢纽鱼嘴部位出现裂缝,外江闸管理房和备用发电机房坍塌’等损毁的险情呢?”接下来,水博先生即引用了“糊涂网友”所言“首先想到的就是敬畏自然的生态和发展观。不妨看看公元前3世纪中叶蜀郡太守李冰的建筑思想:“深淘滩、低作堰”,“乘势利导、因时制宜”,“遇湾截角、逢正抽心”,“根据江河出山口处特殊的地形、水脉、水势,乘势利导,无坝引水,自流灌溉,使堤防、分水、泄洪、排沙、控流相互依存,共为体系,保证了防洪、灌溉、水运和社会用水综合效益的充分发挥”。建筑工程的走向、设计理念充分尊重人与自然的和谐规律,将建筑工程、建筑物当作大自然的亲密挚友,构建人与自然的其乐融融的内在尊重与,借助自然力量完成、延伸创造力和建筑智慧。“都江堰的创建,以不破坏自然资源,充分利用自然资源为人类服务为前提,变害为利,使人、地、水三者高度协调统一”,成为世界最佳水资源利用的典范。这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生态观无疑为建筑工程的长久、安泰、稳定打下了坚实的根基。”按水博先生的说法,“糊涂网友”所说的皆是老生常谈,都江堰不过是用石头和竹筐组合起来的分水闸和引水渠道,且由于材料落后,不但需要经常维护修理,还经常被冲垮、溃决,因此“直到上个世纪70年代,我们使用现代的混凝土材料对都江堰进行了彻底的修复改造之后,都江堰才彻底摆脱年年损坏、年年维修的命运,真正成为一个现代意义上的水利工程。”
但是,不得不首先指出的是:水博先生的论据再次无法匹配其论点:此次都江堰水利枢纽遭受的损毁,恰恰都是用现代混凝土材料修复改造后的“现代意义水利工程”的部分。其损毁的鱼嘴,是70年代以卵石混凝土浇筑而成,外江闸门的管理房和备用发电机房,均是建国后营建,并非什么落后建筑材料营建的传统部分。考虑到此次地震的烈度,都江堰市市区遭受的惨痛破坏,这些损毁本难避免。但既然水博先生如此执著于传统与现代意义,那少不得拿出来比较比较,事实就是,传统意义上都江堰的主要结构,人字堤、金刚堤、宝瓶口等等安然无恙,现代的外江闸、启闭机大梁、地下控制室等等出现了问题。
再来看看水博先生所言的“老生常谈”中说了什么,大概包括了李冰的治水思想、都江堰原理和功能评价、对尊重自然以及人类与自然和谐的总结和呼吁。李冰的治水思想并非网友杜撰,历代文献,二王庙勒石碑碣,证据确凿。即使文物区全毁,上网搜搜也是一堆照片。都江堰的运作原理和功能说错了吗?乘势引导、自流灌溉、无坝引水不是事实?堤防、分水、泄洪、排沙、控流不是事实?防洪、灌溉、水运和社会用水综合效益不是事实?在酸雨、缺水、水土流失、沙漠化、沙尘暴等词汇已经频繁出现在我等身边的时候,号召尊重自然,与自然和谐又有什么难以接受的?无论从哪个方面看,“糊涂网友”对都江堰的这些陈述或者赞美都没有错,但在水博先生看来是极不入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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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我来说两句时空分布矛盾的解决办法无能为力。也许正是因为此,人们在建造都江堰之后还
建造了祈求神灵保佑的二王庙。希望用迷信的的办法解决洪水和旱灾的根本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国人喜欢对官员歌功颂德的习惯由来已久的原因,后人对建
立在迷信基础之上的都江堰引水工程的评价,也确有很多言过其实的地方。例如,
《史记》记载的都江堰建成,使成都平原“水旱从人,不知饥懂,时无荒年,天
下谓之‘天府’也”就严重的误导了国人。
世界上从来也没有一个工程就能完全、彻底的解决所有洪涝灾害问题的好事。
更何况都江堰工程本质上只是一个分水、引水的设施,在水量不大的情况下,通
过四、六分水虽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调节水量,但是,对于较大的洪水和干旱,
都江堰的分水装置和引水渠道,不具备任何调节能力。
从成都地方志中查阅都江堰渠首的灌县志,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都江堰建成
之后,灌县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样,彻底的摆脱了洪涝灾害。而只不过是相对原
来的年年遭灾的情况有所好转。灌县志中有明确资料记载的洪涝灾害,仍然非常
频繁。仅仅自1881年至1986年的105年当中,发生洪涝灾害的就有43次。并且多
次发生都江堰溃决和水淹成都的惨剧。对于缺水干旱,分水、引水工程的作用更
是无米之炊。据灌县志记载平均每十年都江堰就要遭遇一次干旱。有文字记载的
严重干旱分别发生在:1095、1136、1173、1201、1488、1495、1806、1929等年
份。近代的1940、1949、1963、1972、1978、1980年也都发生了较严重的干旱。
也许是因为申请世界文化遗产有利于开展旅游的需要压倒了一切。面对四川
成都地区如此严重的水资源问题和我们大力宣传的都江堰神话,公众很难理解当
局为什么一定还要在岷江上修建紫萍铺等一系列水库。在都江堰神话的掩盖下,
可能没有几个人知道,如果没有紫萍铺等现代水库的调节,2006年的川渝大旱可
能又是一场横尸遍野、赤地千里的严重灾难。因为,只有二王庙没有水库水源的
都江堰,引水作用等于零。
然而,真正能够代替都江堰二王庙里的神灵,用科学方法调节水资源的紫坪
铺水库,在我国却一直是身背骂名。恐怕不知道有多少环保精英,是因为“怒骂”
紫坪铺而走红?“江河造谣十年行”的绿色人物,也在各种媒体上频频说谎。就
连我们的一些环保高官,也在京城里公开指责紫坪铺水库的修建“让活的世界文
化遗产死掉了”。在这种不顾事实的吹捧古代文明的渲染下,难怪网友理直气壮
的质疑说“反思我们现在的发展、建筑理念,毁林开荒、填海造田、肆意征服、
欲望无穷,人们的行为变得疯狂而缺乏理性,这种征服者、主导者的姿态将人类
的发展不断推向崭新阶段,因为遗忘了尊重自然的生态规律,也给生态平衡和生
态文明带来巨大灾难。大自然也是有灵性的,承受了过分过多的肆虐侵犯,回报
给人类的只有报复,而不懂得、不愿意对人类关心体恤、守望相助”。这些话可
以说集中表达了国内极端环保人士们多少年来共同的心声。
在国内多次造谣污蔑水坝建设的《南方周末》记者,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
机会。仅仅在地震发生三天之后,他就幸灾乐祸的发出了“地震之后,西南水电
告急”的煽情文章,直言不讳地宣称“担忧终于变成现实”。5月12日,四川汶
川县暴发8级地震后,一直批评岷江上建水电站的极端环保精英们,以为终于等
到了机会,迫不及待得跳了出来。5月13日上午,他们终于等到了紫坪铺水电站
可以利用的消息。“这个名列国家西部大开发十大工程的水电站在此次地震中受
到严重破坏。一位目击者称,地震引发紫坪埔水电站水库水位猛涨,瞬间淹没了
山下的村庄。”
然而,这条“受汶川县地震影响,紫坪铺水利枢纽工程大坝面板发生裂缝,
厂房等其他建筑物墙体发生垮塌,局部沉陷,整个电站机组全部停机”、让《南
方周末》的记者和中国的反水坝精英们兴奋不已的短消息,原来不过是震后一位
鲁莽的记者“从四川省政府应急办了解到”的初步情况。就在《南方周末》煽情
宣传的报纸还没有印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进一步的实地考察消息所推翻。5
月14日,水利部专家检查组考察紫坪铺后“向社会发出通告,紫坪铺水库大坝结
构稳定、安全”。随后,更令反坝的极端环保精英们难以接受的是5月17日紫坪
铺电站竟然神奇的并网发电了。这座早就被反坝精英们反复警告在“地质禁区”
上建设的水电站,居然让他们如此的失望。电站一定会在“地震后将会形成一系
列重大隐患,造成灾害叠加和连续成灾”的赌咒和“终于变成现实”的喜悦,仅
仅持续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宣告破产。
多少“精英”在决不肯放弃任何享受现代科学的带来的物质文明的同时,却
喜欢陶醉在带有迷信色彩的传统文化之中,更有甚者还要不断地赌咒着现代科学
技术。难怪美国人会借地震之机讥讽我们说“四川灾难中有一个奇特的悖论。都
江堰是中国最伟大的古代奇迹之一,闻名全国。在公元前256年,有一位叫李冰
的工程师,他关心岷江每年的洪水灾难,完成了一项庞大的引水和灌溉计划。这
项工程耗时数十年,但历时2300年,它依然屹立,而且仍然在发挥作用。然而,
中国人有没有延续他们早期的防洪工作?就和张衡一样,李冰的专家技术没有延
续;年复一年,数以千计的中国人死于洪水;本周的地震中大约有400个水坝受
损。历史学家长期在争论,为什么中国人没能利用早期的成就。”
然而,无情的事实却让这些喜欢借着颂扬中国古代文化、诋毁中国现代化建
设的中外人士们也陷入了一种悖论。所谓“本周的地震中大约有400个水坝受损”
的最后结果,居然没有一个出现垮坝,没有一个引发了洪水灾害。这也奇怪了,
多少年来,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对西南地区的工民建筑物提出过任何警告。而中
国的反坝精英们几乎无时无刻的描绘着,在西南地质脆弱地区建造的水坝,一旦
遭遇地震必将会垮塌的惨景。
难道中国所有建筑物都是“豆腐渣工程”,唯有中国建的水坝不是吗?当然
不是。道理很简单,因为,远远高于地面,而且需要有巨大活动空间的楼房的抗
震难度,当然要比躺在河床里的实体水坝高得多。这个简单的科学道理,根本用
不着汶川大地震来验证。至今为止全世界还没有一座直接因为地震而垮塌的水坝。
我们不知道通过汶川这次强烈的地震,能不能把我们愚钝极端环保精英们振醒?
《纽约时报》的文章最后总结说“在本周之前,都江堰还是中国为之骄傲的
地方;如今,它的遭难是一座悲剧性的纪念碑:纪念一个背离其非凡光辉历史的
文化。”我多少还是有点赞同《纽约时报》的这种看法,不过就是认为所纪念的
内容不同。我认为;非但不应该是“纪念一个背离其非凡光辉历史的文化”,而
应该是纪念一个过分的陶醉于“光辉的历史文化”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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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川大地震发生后,美国《纽约时报》(作者 SIMON WINCHESTER)的一篇
名为:“历史的震动”的文章,再次极大的震动了中国人受伤的神经。然而,纽
约时报这种大灾之后的讥讽,也决不都是空穴来风,此时此刻,我们也不免应该
进行一些反思。
反思什么呢?我并不认同纽约时报的某些不负责任的解释。例如,中国的摩
天大楼的建造,是不是“很少注意安全标准,远远不能抗震”,我的确不知道。
因此,作为外行,我没有资格去评价它。不过,我至今也不相信“倘若某一天有
一架类似911的飞机,撞上中国的摩天大楼,就一定会像美国的世贸大厦一样的
顷刻间倒塌”。不过,从另一方面看,《纽约时报》的讥讽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我们中国人是不是也应该反思一下,我们自我陶醉的传统文化和津津乐道古代文
明的宣传,和在这种旗号掩盖下的极端环保盛行的现状,是不是已经起到了某种
阻碍科学发展的作用?
关于地震,纽约时报说“他们应该被骄傲地告知,大约在2000年前,一位叫
张衡的天文学家发明了世界上第一个地震仪”。这的确曾经是我们引以为自豪的
一些宣传内容,但是,张恒的侯风地动仪真的能记录地震吗?新语丝上的一位网
友提出了质疑,我也似乎有同感。我相信目前即使在中国,恐怕没有什么地方还
肯使用候风地动仪来记录地震了。因为我所见到的那些候风地动仪,经常是“小
震没反应,大震没方向”(或许是我没有看到,地动仪对某一段特定级别的地震,
真是能有记录作用的)。客观地说,其作用与把一个啤酒瓶子倒放在地上没什么
两样。然而,就这样一种极为简单的古代发明,我们2000年之后还津津乐道的自
我陶醉。难怪会遭到美国人的讥讽。好在地震预报现在是全世界都没有攻克的难
题,美国人也没有办法确定,是不是因为我们对张恒地动仪的过分迷信和吹捧,
影响了中国的地震科学研究。
然而,与对地动仪的膜拜不同,我们对都江堰的言过其实的赞美和自我陶醉
的宣传却不能不说已经严重的误导了国人。以至于在汶川大地震之后,一位糊涂
的网友对于现代的学校为什么还不如二千多年以前的都江堰工程更能抗震的质疑,
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这些人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一座高楼大厦,和一个引水用的
水沟的抗震性能是根本无法相比的。盲目的质问“当今的建筑精华、现代工程师、
能工巧匠的建筑作品竟比不上2000年的陈旧建筑工程,”是没有任何科学道理的。
更何况都江堰灌渠在这次严重的地震中,也同样出现了“枢纽鱼嘴部位出现裂缝,
外江闸管理房和备用发电机房坍塌”等损毁的险情呢?
这位网友还慷慨激昂的说“首先想到的就是敬畏自然的生态和发展观。不妨
看看公元前3世纪中叶蜀郡太守李冰的建筑思想:“深淘滩、低作堰”,“乘势
利导、因时制宜”,“遇湾截角、逢正抽心”,“根据江河出山口处特殊的地形、
水脉、水势,乘势利导,无坝引水,自流灌溉,使堤防、分水、泄洪、排沙、控
流相互依存,共为体系,保证了防洪、灌溉、水运和社会用水综合效益的充分发
挥”。建筑工程的走向、设计理念充分尊重人与自然的和谐规律,将建筑工程、
建筑物当作大自然的亲密挚友,构建人与自然的其乐融融的内在尊重与,借助自
然力量完成、延伸创造力和建筑智慧。“都江堰的创建,以不破坏自然资源,充
分利用自然资源为人类服务为前提,变害为利,使人、地、水三者高度协调统
一”,成为世界最佳水资源利用的典范。这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生态观无疑
为建筑工程的长久、安泰、稳定打下了坚实的根基。”
这些话几乎是我们大家都已经十分熟悉的“老生常谈”。我们不能否认古代
的李冰父子在修建都江堰工程的时候,确实有很多可圈可点的智慧的亮点,值得
世人称颂。但是,我们也不能不承认,现在的都江堰早已经不是二千多年以前建
造的那个都江堰了。当年李冰父子建造的都江堰,虽然在当代是非常了不起的工
程,但是,如果拿今天的观点看,那只不过是用石头和竹筐组合起来的分水闸和
引水渠道。由于建筑材料落后,都江堰维护就显得十分重要,必须每年进行“岁
守”,而且每隔几年就进行一次大修。即便如此,都江堰也没有能逃脱多次被洪
水冲垮、溃决的命运。只不过由于都江堰工程的本质不过是一个引水用的渠道,
结构简单,水毁之后很容易被修复,所以,溃决之后,影响不大,而且很快就能
被修复。直到上个世纪70年代,我们使用现代的混凝土材料对都江堰进行了彻底
的修复改造之后,都江堰才彻底摆脱年年损坏、年年维修的命运,真正成为一个
现代意义上的水利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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