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引　言

历史街区作为历史文化保护传承的重要空间载体和线索，历来受到学界和社会的广泛关注。近年来，习近平总书记就历史文化保护工作多次作出指示批示，特别是在汕头、潮州、福州和平遥等古城与历史街区考察调研时的讲话，为树立正确的保护理念与思想提供了根本遵循。与此同时，中共中央、国务院出台了一系列新标准、新举措和新办法，推动各地在城乡建设中全面保护好中国独一无二的历史文化空间。当前，城乡历史文化保护工作进入新时期，保护传承历史文化街区和历史建筑所承载的中华文明、所蕴含的民族精神正当其时且意义非同寻常。

哈尔滨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位于哈尔滨三大历史城区之一的道外区，拥有全国最大的保存最完整的中华巴洛克建筑群。自2000年起，中华巴洛克建筑和街区的历史研究与保护规划陆续展开，并实施了一期街区更新项目和二期改造工程，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和经验，但也存在一些问题，因此于2021年开展三期更新改造和城市设计。目前，有学者将历史文化街区保护工作与安民工程相结合，探讨了空间活力提升策略，还有学者从文化系统、城市设计等方面进行了相关研究。在新时期城乡历史文化保护传承的背景下，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成为哈尔滨城乡遗产保护的焦点与历史文化传承的热点，保护传承工作迎来了重大机遇和挑战。

基于此，本文试图从规划遗产的角度思考遗产保护对我国城乡历史文化保护的影响，加强对规划遗产尤其是非物质性的规划智慧和物质性规划遗存的研究。国内专家学者虽对规划遗产进行了一系列研究，但仍处于理论探索阶段。因此，本文以哈尔滨道外区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的规划遗产保护与传承实践为例，探讨基于规划遗产理论的历史文化街区保护方法与策略(图1)，以期从规划遗产保护和规划智慧传承的角度实现历史文化街区的活化、利用和复兴目标。

1　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的历史演进

1.1　清代末期：自发形成与开埠通商

在中东铁路修筑前，松花江南岸地区受“弛禁”“招垦”政策的影响，自发形成了自然聚落。在中东铁路修建后，大量来自关内的工商业者集聚在傅家甸，形成了具有传统商市特征的街巷形态。1904年后，清政府于傅家甸等地开埠通商，此时的商埠街道弯曲、疏密不均、参差不齐，城市规划与管理尚处于探索起步阶段。

1.2　民国时期：近代规划的编制与实施

1.2.1　《滨江商埠规划》(1916年)

中华民国建立后，傅家甸改为滨江县，并于1916年着手编制《滨江商埠规划》，开始了一系列城市规划建设行动，如整顿傅家甸街基、增辟四家子为商埠地、填筑江滩地扩大市街以及修建码头。该规划借鉴中东铁路附属地街区的规划方法，将傅家甸原本弯曲、疏密不均的街道改造成“东西窄、南北长”的街坊，将江滩地和四家子规划为“东西长、南北窄”的方格形街坊；在街坊内部形成北方传统民居的合院建筑布局；将主要街道立面改造为中华巴洛克建筑形式。

1.2.2　《滨江县商埠规划》(1921年)

《滨江商埠规划》实施后，滨江商埠发展迅速，但也导致城市空间变得拥挤，亟须规划扩张。1921年，滨江县成立商埠局，编制完成《滨江县商埠规划》，商埠范围持续扩张。该规划仍然借鉴中东铁路附属地的规划经验，采用中心广场、放射道路和方格路网的规划模式。在此期间，滨江县商埠的民族工商业迅速发展，大型商业建筑不断涌现，市街商业十分繁荣。至此，滨江县商埠具有重要价值和意义的历史文化空间已基本形成。

1.3　新中国成立后：工商经济的繁荣发展

新中国成立后，傅家甸地区的工商业得到极大恢复。1956年傅家甸改称“道外区”，并对私营工商业进行改造，区域的工商业进一步繁荣。1979年后，道外区商业经济活跃。在新中国成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道外区的空间布局没有显著变化，但是繁荣的工商业经济使其历史空间与市井文化紧密结合。

2　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规划遗产的历史定位

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规划遗产的历史意义在于其是传统街区近代化、里院建筑地域化和巴洛克建筑中国化的集中产物，且此类中西融合的遗产类型具有一定普遍性。19世纪中叶至20世纪初，中国部分城市以开埠为契机，主动或被动地开始了社会转型。中国传统的城市街区、居住建筑和建筑装饰形态在西方文化的影响下，进行了规划建设的近代化尝试，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为其中的典型代表。

2.1　街巷格局：传统街区近代化的产物

中国的聚居形式经历了里坊制、坊巷制和街巷制的演变。清代末期，中央及地方政府执政能力和治理能力日益下降，城市居住单元的规划逐渐废弛，大量街区处于失序的“有机生长”状态。在西方“棋盘格”式规划的影响下，中国许多城市产生了“有机生长”与“棋盘格”融合的街巷空间。例如，哈尔滨傅家甸经过划定商埠范围、制定规划、清丈土地、整顿街基等建设程序后，形成了兼具传统特征和西方近现代城市形态的街巷空间。

2.2　里院空间：里式建筑地域化的产物

近代，在西方文化的影响下，中国出现了适应性的里式建筑居住空间形态，如上海和天津的里弄、武汉的里份、青岛和哈尔滨的里院(图2)。里式建筑是脱胎于中国传统地方建筑、适应不同地域气候和生活习惯且融合了西式建筑布局和结构的建筑形式。哈尔滨傅家甸的里院作为里式建筑在东北地区的代表，是哈尔滨地区普遍的居住建筑形式。

2.3　中华巴洛克建筑：巴洛克建筑中国化的产物

巴洛克建筑自明代末期传入中国，在中国的传播与演变过程大致可分为4个发展阶段：明代末期的宗教渗透、清初至中期的猎奇吸收、清代末期的追崇洋风、民国初期的本土转型。随着巴洛克建筑风格与中国传统建筑风格的融合，在民国时期形成了中华巴洛克建筑。哈尔滨的部分中华巴洛克建筑由中国工匠基于对西洋古典建筑样式的理解建造而成，是巴洛克建筑中国化的产物。

3　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规划遗产的形成因素、价值与类型

3.1　规划遗产的形成因素

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规划遗产形成与演变的核心动力是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结合的规划行为，受这些规划行为的影响，形成了表征为街巷格局、里院空间和建筑装饰的规划遗产。规划遗产的形成因素可以从社会经济、政治文化和技术方法3个方面进行分析(图3)。

3.1.1　街巷格局的形成因素

(1)国家层面的宏观政策。清末，一方面受“弛禁”“招垦”和开埠通商政策影响，傅家甸聚集了大量关内移民，这些移民自发开展城市建设，形成了走向弯曲、疏密不均的街巷本底；另一方面受“商战”“保权”等政策影响，清政府通过设置官署、颁布章程、街基整顿等措施，规划了“棋盘格”与“有机生长”相融的街巷格局。

(2)维护主权的规划机构。清末民初，规划机构是当时特殊时局下哈尔滨政府维护主权的重要抓手。哈尔滨相继成立了地方治所和商埠公司承担城市规划职能，规定了商埠管理机构权利、土地出让的程序，明确了中外商人权利平等，并禁止中东铁路管理局干涉地方事务，发挥了维护国家主权的作用。 

(3)西方现代的规划理念。滨江县先后于1916年和1921年制定了两版商埠规划，借鉴西方现代城市规划理念，通过“棋盘格”和放射式路网、街基规整的地块划分、具有现代意义的公共空间及商业中心的功能布局，弥补了传统城市规划的不足，开启了城市规划理念的现代化进程。这也是街巷格局形成的核心影响因素。

3.1.2　里院空间的形成因素

(1)房地产开发的要求。道外区的近代建筑有相当一部分是由房地产商投资兴建的，里院式的布局能够极大地提高建筑密度并显著降低施工难度。大部分里院是见缝插针利用“边角空地”建设的，目的是提高建筑密度以换取出租的利润，由此形成了大小、形状、组合方式不一的里院空间。

(2)中西居住文化的交融。哈尔滨开埠通商后吸引了大量的关内移民，他们将北方的生活习俗和民居建筑平面形式“移植”到哈尔滨。道外区的里院布局来自中国传统民居的群体布局模式，其在主体结构、空间形式和外观上已脱离中国传统建筑形式，融合了沙俄的建筑文化，采用木桁架屋顶、砖墙承重结构和水泥立面轮廓。

(3)空间布局的优越性。里院空间的优越性一方面体现在气候适应上，哈尔滨地处北方高寒地区，里院布局形成一个密闭合院，有利于抵挡寒流侵袭；另一方面体现在功能空间的分隔上，里院布局的“前店后厂”“上住下店”模式，不但能满足各类功能紧密组合的需求，而且各部分相对独立，又可通过内院和外廊紧密联系。

3.1.3　建筑装饰的形成因素

(1)民族工商经济的驱动。俄国十月革命扭转了俄国资本在哈尔滨经济中占据主导地位的形势，促使中国民族工商资本空前壮大。滨江县地方民族工商业日益繁荣，纷繁富丽的巴洛克装饰迎合了商户炫耀财富的心理需求、满足了商业宣传需求，逐渐成为滨江县商业区的典型建筑风格。

(2)建筑技术的方法交融。中东铁路修建后，俄国建筑商承包铁路附属地的建筑项目后再转包给中国承包商，由中国匠人建设。在此过程中，中国工匠逐渐掌握了西洋建筑的建造技术，为建造中华巴洛克建筑奠定了基础。傅家甸的建筑设计可由工匠和业主自由发挥，推动了建筑装饰层面的中西文化和技术的交融。

(3)中国传统文化的语义体现。中国传统文化中有许多装饰和纹样体现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愿望。在此影响下，中国匠人在设计傅家甸的建筑立面时，采用了大量传达吉祥语义的装饰和纹样。从建筑底部的门檐、墙裙，到中部的壁柱、窗间墙，再到顶部的檐口、女儿墙等装饰的云纹、蝙蝠、牡丹和如意等图案，都体现出浓郁的中国传统文化特色。

3.2　规划遗产的价值

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的规划遗产具有三重历史价值，包括城市建设管理的规划智慧价值、维护国家主权的政治价值和民族工商业发源的经济文化价值。

3.2.1　城市建设管理的规划智慧价值

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规划、建设和管理的历史久远且影响深刻，反映了近现代中西融合的规划智慧与中国传统城市建设管理方法理念的现代化转型。纵观傅家甸的规划历程可以发现，其通过响应国家宏观政策、成立规划建设机构、采用西方规划理念、编制实施现代城市规划，推动了哈尔滨城市建设的现代化进程，体现了中西融合的创新性和规划智慧价值。

3.2.2　维护国家主权的政治价值

城市规划权是具有前瞻性和决定性的权利，规划权的性质决定了规划主体的单一性。滨江县商埠完全由中国自行开通、设立机构和规划建设，维护了华商利益，保全了政府主权。因此，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的规划遗产作为清末民初地方政府规划治理的产物，体现了维护国家主权的政治文化价值。

3.2.3　民族工商业发源的经济文化价值

城市规划是推动城市经济发展的重要手段，傅家甸作为近代民族工商业重要发源地，其规划与经济发展的关系紧密。一方面，傅家甸开埠后，地方政府筹借资金兴办商埠各项事业，通过城市规划助力民族工商业发展；另一方面，商埠区密集的房产建设、匠人的建造工艺，以及纷繁的建筑装饰等规划设计细节，都反映了工商业经济的繁荣。因此，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的规划遗产具有见证民族工商业发源的经济文化价值。

3.3　规划遗产的类型

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的规划遗产类型可以分为物质空间遗产与非物质空间遗产两种，这二者作为规划遗产的价值载体，是社会经济、政治文化和技术方法等因素的集中体现。

3.3.1　物质空间遗产

街巷、里院和建筑是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物质空间主体的组成部分。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现有一横一纵两条主街(靖宇街、景阳街)，南北各十数条纵向辅街(如头道街、北六道街等)，还有数条与辅街相接的特色胡同(如鱼市胡同、张包铺胡同、染坊胡同、松光胡同等)；现存108个里院，其中包括私密型里院36个、半开放型里院37个、开放型里院3个、组团开放型里院32个；共有文物建筑107处、历史建筑78处、风貌建筑42处，还有许多没有列入保护名录但有一定价值的建筑遗存。

3.3.2　非物质空间遗产

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的非物质空间遗产包括规划智慧、历史记忆和传统文化3类。规划智慧是街区规划建设历程中不以物质形式存在的规划要素，如规划管理机构、规划设计理念、街区开发建设模式和建筑的建造工艺等。历史记忆是街区发展历程的重要见证，包括街区的重要历史人物、历史事件等。传统文化是街区居民长期的生活方式所形成的文化形态，包括民俗娱乐文化、世俗餐饮文化和市井烟火文化等。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非物质空间遗产的保护异于物质空间的修复和保护，需更加注重历史文化的传承和延续。

4　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规划遗产保护传承路径

4.1　规划遗产保护传承面临的挑战

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经历了一、二期的更新改造，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街区规划遗产的保护传承在文化、功能、空间等方面仍面临一些挑战。

首先，在文化上面临如何彰显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历史底蕴魅力的挑战。由于时代的发展和原居民的迁出，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的规划智慧无法彰显、历史记忆出现断代、文化传统逐渐消失，保护尚存的传统文化、重建消逝的市井文化和培育现代文化是该街区当前的首要任务。

其次，在功能上面临如何为进入街区的群体提供全面、综合的服务的挑战。随着历史街区原居民的大量迁出，街区业态和功能的真空造成街区特有的活力与魅力缺失。同时，由于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一、二期改造项目与周边业态整合较弱、功能与文化内涵结合不足、目标定位的人群不明确，导致街区历史文化逐渐消失，目前急需根据城市居民和外来游客的需求制定具有针对性、粘连性的功能业态。

最后，在空间上面临如何依托历史底蕴突出独有空间特色的挑战。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大量里院闲置废弃，临时搭建的棚户导致道路堵塞，建筑老化、破败，存在坍塌和火灾隐患，建筑内部空间已不适用于现代生活。在此背景下，如何实现历史建筑修复、院落风貌提升，营造连续的街区界面、尺度宜人的特色空间是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面临的一大挑战。

4.2　规划遗产保护传承的总体路线

针对规划遗产保护面临的3大挑战，规划遗产保护传承总体路线确立了历史街区的宏观规划结构和总体定位，主要包括激活核心节点、规划功能组团和设计游览路径3个方面。

4.2.1　以文化传承为导向，激活核心节点

在文化传承层面，强调保护传承街区内的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识别街区内不同历史文化的价值和意义，以历史文化激活空间节点。一方面，结合具有重要价值的历史景象、人物事件和传统业态，确定街区的核心引领空间；另一方面，衍生与核心空间文化主题相关的功能业态、商业形式及文化活动，丰富整个街区的文化体验，为培育现代文化提供契机。具体措施如下：在街区设定5个核心节点(大罗新百货、松光电影院、同记商行、社区活动中心和现代综合商业)(图4)，在延续传统业态的基础上，考虑增加现代功能，形成区域核心活力空间。

4.2.2　以业态融合为导向，规划功能组团

规划根据招商引资、盘活现有业态和服务市民的实际需求，围绕靖宇街中轴线，形成历史文化、展销娱乐、民俗民生和新潮活力4个组团，对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进行整体保护传承。历史文化组团是传统里院风貌核心区，主要植入街区在清末的历史功能和传统业态，并引入相关文创产业；展销娱乐组团为项目的二期更新范围，规划在该组团重新引进商品展销和亲子娱乐等功能，盘活内部大体量的现代建筑；民俗民生组团以服务周边居民为目标，植入街区在新中国成立后布局的业态，挖掘和展示街区的民俗、餐饮和市井文化；新潮活力组团空置用地较多，通过建设青年公寓和现代商业，为街区引入常住活力群体。

4.2.3　以空间体验为导向，设计游览路径

在规划的4个主题功能组团的基础上，规划三级游览路径展示历史街区的特色空间(图5)。一级路径，即游憩活力、文化魅力和民生动力3条南北向廊道，以展示连续完整的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街道立面为核心，连接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与松花江沿江风光带，为街区与周边优势要素的有机衔接奠定基础；二级路径为靖宇街南北两侧两条东西向游览路线，以体现主要建筑、里院和开放空间的特色为核心，有机衔接各个功能组团；三级路径是传统里院风貌片区的路线网络，根据现状空间本底和历史情况打通各里院之间的阻隔，通过拆除棚厦建筑和改造一般建筑，还原街区历史特征并形成丰富奇特的空间联系效。同时，从全域旅游视角串联周边历史文化空间资源，突出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规划遗产价值的独特定位。

4.3　规划遗产保护传承的实施策略

实施策略是对总体路线的具体落实，主要内容包括建筑、里院和街巷3类遗产的修复，在业态指引层面引进高、中、低3级强度的指引以及后续管理运营过程中的3类空间管控。

4.3.1　基于价值保护的遗产修复

在遗产修复方面，针对各类承载规划遗产价值的物质载体和非物质载体，根据其承载的价值制定相应的修复和更新策略。首先，将遗产建筑分成5类，分别实施保留修缮、改造更新和拆除等措施，如对文物建筑严格按照真实性和完整性原则进行修缮复原、对历史建筑进行适应性修复、对风貌建筑进行更新改造、对一般建筑进行整治改善、对价值不大且有安全隐患的棚厦建筑进行拆除。其次，根据历史价值和实际需求对108个里院进行修复和改造，主要是保护私密型、半开放型、开放型、组团开放型的里院空间特征，以及“前店后厂”“上住下商”的里院功能特征。最后，根据历史风貌特征对两条主街、十数条辅街、多条胡同进行保护和修复，主要保护街巷空间连续的界面和宜人的尺度。

4.3.2　基于强弱导控的业态指引

在业态指引层面，通过高、中、低3级强度的导控，形成动态弹性的业态布局，未来可根据实际运营情况调整招商方案。高强度导控强调核心节点的引领作用，确定大罗新百货、同记商行和松光电影院等5个具有文化引领作用的空间单元，未来即使运营权有变更，也不能改变规划的整体方向，确保区域内核心要素和历史风味不走样。中强度导控发挥支撑作用，落实靖宇街两侧建筑和重要院落的业态及功能，为核心节点功能提供支撑，同时确保遗产的历史价值与其被赋予的新业态适配，满足人们的游览和消费需求。低强度导控发挥补充作用，在其他里院和建筑中植入开放式功能，根据各功能组团的定位进行灵活布局，鼓励分散经营小型补充性、流动性业态。总之，应充分考虑建筑遗产的历史价值与植入业态的匹配程度，甚至需要“一院落一策略”，为后续招商引资和管理运维提供便利。

4.3.3　基于管理运维的空间管控

在空间管控层面，为确保规划遗产的保护规划在未来的管理运维过程中能够落实，需对街区内的重要建筑、里院、街巷制定相应的空间管控导则。其中：建筑导则涵盖建筑修复、结构改造、色彩和材质、功能定位、运营方案、消防安全等内容；里院导则包括空间整治、景观设计、立面装饰、整体业态协调等内容(表1)；街巷导则包含游览路径、界面管控、色彩控制、绿化景观、街道家具、声景灯光、安全监测等内容。通过制定针对性的管控导则，确保规划遗产保护传承总体路线能够持续生效，也为整个街区的管理运维提供了实施方案和决策依据。

5　结束语

本文以哈尔滨道外区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为例，研究了规划遗产保护传承的模式方法。首先，梳理了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规划遗产的演进历史，明确这些规划遗产的历史定位。其次，从社会经济、政治文化和技术方法3个方面对街巷格局、里院空间和建筑装饰的形成因素进行分析，认为规划遗产具有城市建设管理的规划智慧价值、维护国家主权的政治价值和民族工商业发源的经济文化价值，并识别了规划遗产的类型。最后，针对中华巴洛克历史街区规划遗产保护传承面临的挑战，提出相应的规划设计总体路线与实施策略。希望能为解决城乡历史文化保护传承问题提供有益参考。

新媒体编辑：梁志霞

审读：邓倩

终审：刘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