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会开花的树,定会想起作家席慕蓉的那首《一棵开花的树》,学生时代,这首会背的诗,现在回想起来,一棵花树,花瓣纷飞的画面徒然浮现。除此之外,深深打动我的,还有“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它所付出的努力与饱含的深情。
又会想起,张爱玲的经典散文《爱》,那年春天,她立在家门口,手扶着桃树,那对门男子虽见过面,却不曾打过招呼,他走过来,离得不远,站定了,轻轻地说了一声:“哦,你也在这里吗?”纵使她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开口,最后只好随着落地的花瓣归入泥土。
抛开情感的渲染与倾注,以花树为背景,本就是一幅唯美的画面。当树上开满了花之时,不管是雪白,淡粉,嫣红,抑或其他颜色,立于天地之间的,不只是一抹有别于蓝天、黑地、绿林的鲜亮颜色,更是迸发出生命的跳动与柔情,让人不免柔软、浪漫起来。
有一个院子,一定要种一棵会开花的树。喜欢什么颜色,就种一棵开这颜色的花树。守着这座院子,看花开,听花落。不论是暖阳下,还是月光下;不论风来,雨来,还是雪来,柔情万种的花树一定会激起内心的万千涌动。
“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凄美,落英缤纷……”陶渊明的这首《桃花源记》,构建了历代文人雅士的精神归宿。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得意时,人面桃花相映红,失意时,酒醉只在花下眠。一个院子,种一棵桃树,春日赏花,夏日吃桃,赏心悦目的同时又能满足口腹之欲,美哉!
“万点猩红将吐萼,嫣然迥出凡尘。”海棠,因无香,又将美表现得淋漓精致,有“国艳”之美誉,又有“花中神仙”,“花贵妃”,等雅称。或绯白相融,或锦霞夺目,盛极之时,在春光明媚中,无香亦无语地静默燃烧,春日又喜雨,海棠花不经吹打,簌簌凋落,绿肥红瘦,让人心生怜爱。
中国人大多喜欢热闹且华贵的花。梨音同“离”,它在花中的地位自然就低了许多。小时,与外婆分梨,外婆说梨子不能分,分了就离了,我笑说,那英语里,梨子是pear,哪有这种分离的说法?外婆生长的时代比较封建,但她不固化,觉得我说得也没错,便笑笑不再坚持这种说话。
梨花带雨,美人清泪,春光易逝,红颜易老,梨花只因被倾注了人的惆怅思绪,而让人曲解了梨花的美,或者说正因梨花太美,反而招来愁绪。而梨花还是那梨花,自顾自美丽,不为谁倾倒。梨花院落溶溶月,月光朗朗,花被映照如雪;雨打梨花深闭门,柳絮风轻,梨花细雨。去除遮蔽,心灵敞开,就像诗人所说,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樱花七日,积攒了一年的积蓄,在一瞬间爆发绚烂,一到花期,散落如雪。与好友席坐在粉白花树下,举杯畅饮,谈笑春日,浪漫灿烂的春日与樱花最是不可辜负。
很多人说,如果有一个院子,只能栽一种树,那一定是木绣球。木绣球不同于紫阳花,“ 昔年快阁曾看雪,今日花开当雪看。 ”绣球花早期,是清凉的青色,几天后慢慢转变成素雅的白色。雪球累累,团花压树,清香微淡。此花开尽,春已规圆。不如花下打盹、喝茶清谈,极尽暮春之美事。
初夏,各种姿态的绿霸占着各种角落,在这些深浅不一的绿意中,已完全找不出春日的多彩艳丽,唯有榴花,洋溢着生命的活力与热情,红艳似火,深深夺人眼球,吟唱着一曲生如夏花之绚烂。" 春杨柳吹绵后,五月榴花照眼初。 "初夏的夜,适合在榴花下,与家人一起乘凉,拉家常,孩子们看着满树的榴花,想象着石榴籽塞满嘴里的甘甜与满足。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桂花有一种香甜的味道,让人总想吃上一口。在院里种上一棵,到桂花开时,在树下支一套简易的桌椅,泡一壶茶,就此静坐,暂时清空世俗的烦恼,望天边一朵云,闻桂花一盏甜,只感受秋意的柔情馈赠,一阵风来,桂花闲闲落,惊动秋思的涟漪,才发现,地上、桌上、衣角,还有茶碗中落满了桂花,一口清秋入喉,好一个好味的秋天啊!
小时的自家院子里种着一棵腊梅树,盼腊梅花开,是清冷枯寂的冬日一大乐事。腊梅不是梅,却比梅花香,腊梅的香馥郁,温润,腊梅的色不迎合世俗,却独有姿色。它在岁寒之时,抵挡了寒潮、冷风、冰雪,毅然冲寒绽放。雪中的腊梅别具一番清冷傲骨在枝头,踏着白雪,吱呀声中,循着清香,探寻腊梅,是冬日的一大雅事。剪一枝插入清水瓶中,暗香盈室,若有若无间,让人身心舒畅。
有个院子,可种的花树有许多,就不一一赘述。可根据自己的喜好做选择。梅花也好,玉兰也好,待花开盛之时,花树点亮了院子,明亮了双眸,照亮了内心,也温软了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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