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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太行山余脉引入室内,打造3000㎡园子,绝美!

发布于:2024-01-06 11:10:06 来自:建筑设计/居住建筑设计 [复制转发]


今年年初,东麓园雪景

摄影:王丹

“80后”建筑师王宝珍,河南农村出生,  

北大毕业后,一边在郑州大学建筑学院教书,  

一边从事造园实践,超过15年。

王宝珍在东麓园


他从业至今花费最多心力的东麓园,  

今年在太行山脚下建成,近3000㎡,  

把太行山的余脉引入庭园、室内,

营造北方园子独有的粗犷、浑厚。

入秋,一条来到东麓园,  

与王宝珍一同逛园,  

也走入太行山之巅,  

深度探访一种根植于当地的建造方式。

太行山大峡谷“挂壁公路”

东麓园主庭园与太行山

摄影:孙海霆

从河南安阳北站出来,再开车1个多小时,我们与建筑师王宝珍一路同行,抵达东麓园。穿越起伏的大堂,迫不及待走入园中,一抬头,便是巍巍太行——它像巨人一样躺卧。  

太行山,究竟蕴含多大的能量?网上一个段子说,“山西、河南与河北人,感觉自己不太行的时候,就去一趟太行山!”  

八百里太行,上承黄土高原,下接广袤的华北平原,是地理意义上的“天下之脊”;又因历朝文人的歌咏抒怀,再加上八路军在这里建立晋察冀革命根据地抵御侵略,河南人在这里修建挂壁“天路”、“人工天河”红旗渠,赋予太行山深厚的文化与精神意义,无愧“中国的脊梁”。  

一个在太行山脚下的房子,怎么借景,怎么造园?  

建筑师王宝珍说,“抓到太行山的粗犷、雄浑,就抓到了太行山的美”,“因地起兴”。  

王宝珍和来逛园子的孩子们一块儿摘苹果

王宝珍在河南农村出生,学习建筑学完全出于偶然,他当年数学好,以为学建筑就会用到很多计算。而对自然的天生敏感,对乡土建造方式的看重,一路引导着他进入北京大学,跟随当代造园大家董豫赣,研习庭园建筑学,在造园这条路上探索十余年。  

2008年研究生毕业后,他安家郑州,一边在郑州大学建筑学院当老师,一边实践。他待人亲切真挚,说话又很接地气。逛园子时看到苹果挂枝,他迫不及待摘下递给我们尝鲜。  

到东麓园,他第一句话介绍,“这是亲生的,不是领养的”,因为从设计到施工4年多,跨越了疫情周期建造,他全程参与,放暑假就在工地上和工人同吃同住。  

王宝珍在园中漫步

进入建筑行业快20年,他感慨这次设计建造很难,但又意义非凡。过去的几个园子,都是私人庭园,说白了,建成后基本屋主独享。  

这一次却不一样,造园、养园,园主给予极大财力和精力的支持,未来这里会作为酒店运营,也就是说,园子会开放给大众来体验。这是他最愿意看到的——让一个好建筑、好庭园,让更多人看到 用到。  

他视东麓园迄今最重要的作品之一。老师董豫赣也私下夸过,这是“你目前最好的建成作品”。今年“自然营造·Architecture China Award”奖的评委们,把“青年探索奖”颁发给了这位刚过不惑之年的建筑师,颁奖词写道,“他把传统园林和当代建筑的探索朴素地结合,模糊了建筑与景观的界限。”

以下是王宝珍的自述。

王宝珍接受一条采访


2019年暑假,我的学生给我介绍了一位河南林州的朋友。屋主很快来电,向我讲述,他的老家就在太行山脚下,两栋老房子,外加一个后院,想把庭院和房子整合起来做个改造。  

我一听在太行山脚下盖房子,从相地学上来讲,那就是山林地,太好一块地了,我很兴奋,爽快地答应了。

场地原来的坡地与梯田果林,远处是太行山

第一次到场地,喜忧参半,喜的是确实站在屋主家小院,抬头就是太行山;忧的是,我想象中的山林地完全不存在,只剩几块残破的梯田和坡地。  

当时转念一想,恰恰是因为喜忧参半,才有挑战的冲动。更重要的是,屋主准备等园子养成后,以酒店模式来运营,二层安排了十余间客房,一层都是公共空间,完全开放给大众。  

终于,要造一个公共的园子了。

一层大堂

摄影:孙海霆

“用场地给太行山接筋续脉”,这是我要干的第一个事儿,也就是说,要把太行山的余脉,引入到庭园里头,甚至是引入到室内。  

建筑在原来的老房子原址上改造,依着地势设计,我称之为“以地起兴”。  

进入一层大堂,原来是坡地,转化成台地,沿着石阶向上,好像身处半室外。

上、中图: 处处可见散落的原石

下图:下沉式沙龙空间

摄影:孙海霆

到了东边,一侧是咖啡厅,完全对着园子和太行山开敞。 往内走,坡度更陡,结合坡地做了下沉式沙龙空间。

室内还散落着几处自然的岩石,好像是清理基地的时候,它们自然而然地裸露出来,低头见石,抬头见山。  

东麓园鸟瞰

进入园中,大开大合。  

中间是水池,用自然 石围出一圈池壁,高出水面近两米多,就像山壁。  

借助场地里本身存在的梯田,只需要向下挖一米多深,就能形成一个两米高的池壁。池边也有一些驳岸,供人小坐,看看太行山。

南侧,叠起一个假山,用当地的石头来做,似乎就是太行山在这儿的一个小小余脉。

园中,人与水很亲近


西南角,藏着水口,能听到声音,但又很隐蔽。从小瀑布引下来的水,就像是从太行山里边流下来的。

水下来之后,绕着大石头转一圈,才形成一个大的水面。之后,又分为两支,一支流入深沟,另一支流入大堂里的小石潭,顺着地势往外走。  

水在园子里的路径被拉得很长,而且从外面看,好像看不到水的尽头一样,这在造园里叫“水的无尽”。

峡缝

东侧,保留了原来场地里的一处坡道,通过两面石墙,形成一个“峡缝”。从这往太行山看的时候,就像穿过了一个山洞来看。两片石墙之间,搭结了几块巨石,做拉结用的结构。  

从坡道往上走或者往上跑,头顶的大石头,带给你行走在峡谷间的错觉;如果刚好碰到围墙外的水沟传来流水声,更有穿越太行山大峡谷的意境。

四卷山林

摄影:柯云风

上到高处的梯田,也有很多不同路径,不同的游性,不同的情趣。  

园子的边界,“四卷山林”。因为园外就是太行山下的小坡了,坡上的槐树虽不大,但树林的深远非常动人,就用四个拱做了个框景。  

  上:栖岩与逸亭,   摄影:孙海霆

下: 逸亭, 摄影:高蕾蕾

另一处边界,“逸亭”,也是我最喜欢的角落之一,坐在那里,半个身子好像出了这个园子。

二层,有仪式感的洞廊

摄影:孙海霆

房间都面向庭园

在最高处眺望,会看到呈L型的整个房子的布局,依据原有的破房的走向来改造。  

二层,安排了十余间客房。因为南边的其他房子挨得近,南向无法开窗,廊道放到了南边,利用屋顶天光,形成有仪式感的走廊。每个露台,都是为了向太行山借景。  

太行山历来是写生胜地,五代开创北方山水画派的荆浩,据说曾常年隐居太行山中。如果来写生的画家们驻留期间想办个小画展,二楼夹层还能变成展廊。  

在整个场地里,贯通室内空间跟室外环境的关系,是真正花力气的地方,房子本身造型长什么样,是不是奇形怪状,就不再重要了。  

整个方案设计,做了4个月整,接着是施工图设计2个月,从2020年五一开始正式建造,疫情期间的施工断断续续,到2023年上半年,室内外空间做完,光是土建就花了3年多。

吊装石块,左二为王宝珍

叠石过程中,右二为王宝珍


建造池壁的时候,我在这儿住了整整一个暑假。  

石头拉回来之后,我都是现场挑,差不多需要在10分钟之内断定,哪一块石头用在哪儿。接着,由两个大哥专门负责绑石头,绑石头也是一项技术活。

等到吊车吊过来之后,我再跑到另一侧,告诉装石头的另两位大哥,怎么摆放,哪个面要朝哪个方向。  

 

毛石墙的砌筑过程


赵姓老匠人,八十多岁了

我非常喜欢用身边司空见惯的材料来造房子,池壁的石头,来源于附近荒山。毛石墙,就是当地的毛石。  

当地一直帮村民盖民居的老师傅们,手艺活很厉害。他们都来自赵姓家族,年纪最长的是三兄弟,带着他们的儿子和侄子,大概六七个人,把园子里所有的毛石墙都砌完了。  

我给他们起名“赵家班”。其中一位赵大哥,80来岁了,每天还在工地上健步如飞。  

用石板来做屋顶


太行之巅的大垴村古民居


当地民居里的常见做法,这次也在东麓园用上了。室外半亭的一处屋顶,用的就是太行山产的一种石板,三五公分厚。  

最早注意到当地老百姓拿石板当瓦片用,是我在郑州大学建筑学院当老师的第二年。 那年我带着学生在太行山里做古建测绘,在深处的古村落里找到那些明清老民居,都是用毛石墙砌墙,屋顶就用石板盖。

六角亭

摄影:孙海霆

造亭子的时候,我选择了用混凝土,想试试能不能用大家认为很厚重的材料,做出不沉闷的亭子。 亭子的“腿”很特别,好像脚蹬一块大石头,大石头与下面水中的垫石又扭了一个方向,视觉上造了个险,其实结构上是稳固的。

之所以是六角亭,它正好六个面,每一面都正对着园子内的一处主要景致。

石墙和石头铺地,粗中有细

摄影:孙海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真的不假。北方人的性格再细腻,如果要以苏州园林的那种精细程度来衡量,那肯定是北方做不到的。 光是石头本身,北方和南方也不一样。
然而恰恰是因为没有那样一层细腻的东西,北方的匠人身上,会带有另外一种可爱。  
他们的性格,就像书中描述的春秋战国时期赵国人那种,非常耿直、直爽,也不会小调门说话,在工地上都大喊,做事雷厉风行,也不拖泥带水。  

如果能够把粗犷、浑厚抓到,那么就抓到了太行山的美,也抓到了这个北方园子和建筑的气质。  

2007年,董豫赣老师带学生在苏州园林游学


高考失利,我被调剂到郑州大学,学了城市规划专业。2005年大学毕业后,本想直接工作,尽早帮衬家庭,但是在老师的极力鼓励下,报考了北京大学建筑学研究中心的研究生,很幸运,被北大录取了,师从董豫赣。

北大毕业后回到郑州大学一边教书,一边继续探索造园的实践。2015年完成第一个园子,也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因园工坊。我自己回想起来,包括大学时期获过奖的设计竞赛在内,我所做过的建筑,几乎每一个都跟自然有关。

也许因为我是从农村出生长大,对自然有一种天生的敏感。  

  2016年春节回老家,父亲写对联,王宝珍和大儿子一起帮忙

  今年暑假带小儿子回老家,砖缝里是王宝珍母亲种下的芝麻

9岁的时候,我们家盖了一次房子,那是我们家的大事了。从准备材料开始,下地基的石头,砌墙的砖,屋顶的瓦,全是我父亲亲手上山开采,亲手烧制。  

材料准备好了之后,在乡亲们的帮忙下,一砖一瓦地,把房子盖起来。整个过程我都是记事的,有时候帮父母看工地,有时候自个儿就在工地上跑来跑去。

上梁的时候,父亲写了“姜太公在此,诸神退位”的红纸,贴在梁头,而后鞭炮齐鸣,盖房子特别有人情味和神圣性。而且建造行为本身,又成为了乡亲们之间沟通感情的方式。  

后来自己从事了建筑行业之后,慢慢意识到这段经历对我参与建造,自己造园的影响特别大。  

  上:   容园

下:曲折小园

摄影:王宝珍

我今年42岁了,到了不惑之年,对下半辈子建筑探索的方向——庭园建筑,也可以说“不惑”了。庭园和建筑是一个整体,它归根结底,探讨的是建筑与自然,人与自然的关系。  

我过去的设计,大多是供私人享用的庭园。这次的园子,大众都能进来体验、享受、消费。能把多年来的造园探索,融入一个公共建筑,这是我非常看重的。

 
  园中的游人

东麓园是我目前建成的项目中,最重要的作品之一。做完东麓园之后,对庭园建筑学的未来,也更加坚定。“庭园建筑学”这个概念,最早是我在北大求学期间的恩师,董豫赣老师提出的,我们要把它发扬光大。  

我现在正在做一个小型博物馆,未来也想尝试更多公共建筑,把庭园建筑学的理念、布局,融入各类不同的功能类型,商店、办公、公共服务,实现人与自然的诗意共处。  

  东麓园一角与太行山

未来如果每个类型的空间,都能与自然相接,对当代人的好处有多大?可以想象一下,假设你的工作场所本身就是个园子,每天在园子里边“游”两遍,就相当于非常好的慢节奏运动,你就不会因为太卷而没时间锻炼。  

如果你的生活都在园子里发生,每日剪枝、浇水,扫一遍地,出一身大汗,身体得到锻炼,心情可能也就不会那么焦虑。  

  王宝珍在东麓园内漫步

自然总能带给我们源源不断的滋养,这也根植在我们的营造传统里。就像北宋郭熙说的,最高的栖居境界,“可行,可望,可居,可游”。  

人如何与自然达到一种更加美妙的关系,它是建筑学里的基本问题,也是值得我们建筑师一生思考的。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这一辈子能把一个方向的事做踏实做扎实,我自己已经是很开心了。

 

  • lijiawei411
    lijiawei411 沙发

    从河南安阳北站出来,再开车1个多小时,我们与建筑师王宝珍一路同行,抵达东麓园。穿越起伏的大堂,迫不及待走入园中,一抬头,便是巍巍太行——它像巨人一样躺卧。  

    太行山,究竟蕴含多大的能量?网上一个段子说,“山西、河南与河北人,感觉自己不太行的时候,就去一趟太行山!”  

    2024-02-17 10: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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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什么也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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