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仙履兰，花颜鸟语

编者按：在地球浩瀚的历史长河中，生命世界谱写了一曲曲悲壮赞歌，塑造了地球环境，孕育了人类文明史诗，促进了经济社会发展。在科学传播的星辰里，中科院之声与华南植物园联合开设“花颜鸟语”专栏，既是生命世界之窗，又荟萃自然体验的点滴故事。惟愿她为自然世界代言，宣传生物多样性保护。惟愿她解读科学前沿，讲述科学故事，封存自然足迹。

看到这个标题，想必大家已经猜到今天的主角是谁了吧？是的，今天我们要介绍的就是兰科（Orchidaceaeae）杓兰亚科（Cypripediodeae）的兜兰属（ Paphiopedilum ）植物，又称仙履兰、拖鞋兰、袋兰、熊谷兰等。它的拉丁名 Paphiopedilum 意为维纳斯的拖鞋，相传仙女维纳斯在人间花园玩耍时不慎将拖鞋遗失在兰花的花瓣上，后来就化成了仙履兰。到近代学术界启用了兜兰一名，不过在中国香港和中国台湾大多仍沿用仙履兰或拖鞋兰。

不管是娇憨可爱的“小兜兜”，还是清新脱俗的“美仙履”，这样的称呼都表达着人们对它强烈的喜爱和追捧。

兜兰属的模式种-波瓣兜兰

兜兰的花色彩艳丽，形状奇特，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忍不住感叹造物者的神奇手笔！它由1枚中萼片、2枚花瓣、1个唇瓣、1枚合萼片以及合蕊柱组成。其中“拖鞋”或者说“小兜兜”就是由唇瓣特化而来。很多人认为美丽的东西总没什么用处，但这个观点可不适合兜兰美丽的唇瓣，因为它在传粉时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蜂儿被兜兰美丽的花朵吸引，然后掉入唇瓣，等它从专用通道出来时总会触碰到柱头，挤压雄蕊，进而完成传粉过程。

兜兰花结构与传粉

除了兜兰，同属于杓兰亚科的碗兰属（ Selenipedium ）、杓兰属（ Cypripedium ）、南美兜兰属（ Phragmopedium ）和墨国兜兰属（ Mexipedium ）都有别致的小兜兜，这也是杓兰亚科的主要特征。其中兜兰和杓兰是生长在我国的一对姐妹花。

大花杓兰

弗里茨美洲兜兰

兜兰属共计100余种，主要分布于亚洲热带地区至太平洋岛屿，在中国有20余种，主要分布于西南和华南地区。作为兰科中最诱人的属之一，兜兰的观赏价值可想而知。中国的杏黄兜兰（ P. armeniacum ）和硬叶兜兰（ P. micranthum ）自亮相以来更是多次获奖，被称为兜兰中的“金童玉女”。

各色兜兰（图片来自网络）

杏黄兜兰

硬叶兜兰

对兜兰的喜爱和追捧热潮也引起了疯狂的采挖和走私，导致了许多种类濒临灭绝的处境。目前，该属所有野生种均被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CITES）附录I而被禁止交易。我国2021年出版的《国家重点保护野生植物名录》中将硬叶兜兰和带叶兜兰（ P. hirsutissimum ）列为二级保护，将其余中国兜兰属物种均列为一级保护。

如何保护好兜兰这个自然界的精灵，是摆在人们面前一道非常紧迫的课题。和其它兰科植物一样，兜兰属濒危的主要原因不是其自身存在的生物学缺陷，而是生长空间的完全剥夺和人为的灭绝性采集。因此，就地保育难以进行展开，迁地保育成为有效且必要的途径。

英国皇家植物园邱园在上世纪已迁地保护了世界上60多个兜兰属原生种，多是有来源的野生资源。中国对兜兰属植物的引种驯化和迁地保护的研究起步较晚。中科院华南植物园的曾宋君团队近年来已收集到兜兰属原生种79个，其中包含了中国的全部原生种。同时，还收集到具育种价值的优良兜兰亲本200多个，初步建立了兜兰的种质资源圃和育种核心种质资源库。此外，他们还对彩云兜兰（ P. wardii ）进行种苗的规模化生产和市场推广，实现了其在原产地云南的自然回归和在广东的异地回归。该成果也作为“华南珍稀濒危植物的野外回归研究与应用”的主要内容之一于2012年获得了广东省科技进步一等奖和广东省环保科学一等奖。

彩云兜兰

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兜兰杂交育种技术有了突破，人们选育出了许多靓丽的品种，大大减轻了对野生种类的采集压力，成为了保护兜兰的另一有效途径。

兜兰的杂交育种已有长达100多年的历史，第一个兜兰人工杂交种 P. Harrisianum 于1869年诞生在伦敦的Veiteh苗圃，这是人们给中国的紫毛兜兰（ P. villosum ）和马来西亚的髯毛兜兰（ P．barbatum ）牵了红线而培育的“人造美女”。后来该苗圃又利用 P. Harrisianum 和波瓣兜兰 P. insigne 联姻获得了具三个种血统的混血儿 P. Oenanthum 。英国皇家园艺协会（RHS）登录的兜兰杂交种已有30000余个。原产于我们国家的波瓣兜兰、紫毛兜兰及白旗兜兰（ P. spicerianum ）作为兜兰杂交育种的主力军，育出了大量的杂交后代。

紫毛兜兰

髯毛兜兰

白旗兜兰

‘中科COP15’兜兰（ P. SCBG COP15）是华南植物园为纪念COP15大会（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第十五次缔约方大会）选育的新品种。华南植物园的兜兰育种起始于2000年，先后在RHS上登录了60多个兜兰新品种。其中‘南植之星’兜兰（ P. ‘SCBG Star’）和‘中科紫点’兜兰（ P. ‘SCBG Purple Spots’）获得了2019年中国北京世界园艺博览会特等奖。‘中科COP15’兜兰与‘文菲’兜兰（ P. ‘Wenfei’）获得了第十届中国花卉博览会展品金奖。

‘中科COP15’兜兰

‘文菲’兜兰

‘南植之星’兜兰

‘中科紫点’兜兰

保护兜兰不仅需要政府部门和科学家们的努力，更需要全体民众的共同参与。希望通过这篇小文，让大家认识兜兰，欣赏兜兰之美，并共同致力于保护这个大自然的美丽精灵！

9. Gribb P J. 1988. The Genus Paphiopedilum (ed.2). KotaKinabalu (Sabah, Malaysia): Natural History Publications (Borneo) Sdn. Bhd.& R. B.G. Kew.

作者：张玲玲、温铁龙、唐玖、何红

来源：中国科学院华南植物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