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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师在乡建中有什么作用?《我和我的家乡》留下了一些答案

发布于:2020-10-14 09:47:14 来自:建筑设计/城市规划设计 [复制转发]


《我和我的家乡》的上映,让人不得不想起乡建这件大事。


电影当然既搞笑也感人,只是映射出来的内容,像是告诉城市里那些深感乏味的中产阶级“来体验吧,咱们乡村很好玩”。 城里人,感动了,擦擦眼泪,回到办公室开始盘算着如何把车停进那些村子。


这似乎是从城里远道而来的资本家哄着城里焦虑的中产阶级们去快活,而 夹在中间的建筑师和艺术家们在这个局里茫然地折腾着。


01
艺术化,啥是乡村艺术化啊?

沈腾老师那个故事散发着浓浓的开心麻花味道,惹得整个影院都是快活的空气,但是电影里那种所谓的“艺术”能否拯救乡村需要打个问号,特别是,在无数白墙上绘制大幅艺术壁画这种事,堪称“魔幻”。

马亮道德上的崇高似乎消除了这种行为的破坏性,风景优美的向日葵海洋和一望无际的绿野掩盖着粗暴改造的进程。

这种表面的艺术化和真正的乡村艺术却有着天然的差别。

艺术活化的目的是要把村子古老的文化、习俗、信仰和生产方式做一次重新的整合,用大众能够接受的方式重新展现。而影视作品里,对乡村艺术化的理解是扁平的,是没有空间概念的。

它们只是停留在墙壁上有一些巨幅画,田野里有几个拍照节点,仿佛在塑造网 红,不是在重建乡村。


《我和我 》海报 剧照

中国的乡村建设追求艺术化大多是因为有日本越后妻有这个案例。 1996年,邻近东京的村庄越后妻有仅有7.5万人,其中65岁以上的人口占30%,著名艺术策展人北川弗兰策划了越后妻有“大地艺术三年展“计划,使得这里成为能够不断吸引年轻人前来的国际乡村。艺术改变了村庄成为很多模仿者的信念。

别人的艺术化,是把艺术家吸引过来创作,是融合了音乐、绘画、建造、非遗文化、文创开发的艺术创造,把村子的内在文化挖掘出来并做成可持续的艺术产业链。

《神笔马亮》类的艺术化,纯粹是不伦不类的拼贴,不管是从形式表象还是内在结构,都充斥着外来的符号。


电影花絮里可以看到一些“艺术元素”

它对于乡村文化和乡村人物的刻画是片面、单薄、过度理想化的,那完全是城里人对乡村想象的画面,村民质朴可爱,田野绿意盎然,那里阳光明媚,山水和谐。这不是乡村,是桃花源。

乡村家庭的利益纠葛、宗族习惯和文化传承,村民的物质贫穷和心理困顿,比影视中单调的刻画复杂许多。

而复杂和冲突,才是艺术诞生的源泉。

遗憾的是,尽管我们在媒体曝光中看过一些能称之为艺术活化的村子,但大多时候中国美丽乡村的进程是以电影里那种粗暴的姿态出现的。有明确开发思路的艺术活化不过是沧海一粟,而且大部分存在富裕的地方,有着政府大量的资金支持。


△中国式的乡村艺术化

2013年,美丽乡村开始被提上议程,社会期待更多的年轻人愿意回到乡村就业,就像电影里所号召的那样。结果到2019年,乡村就业人口比那时又少了5000万。

一方面城市化的进程还在继续,一方面青年嘴上愿意返村身体却很老实地呆在城市。 乡村的 空心化,并没有因为村子多了那些巨大的艺术壁画,泛滥的向日葵花海,突兀的欧洲风车而真正缓解。

愿意驻扎在这些村子的除了充满情怀和理想的年轻艺术家、设计师们,还有哪些 年轻人?他们宁愿到城市里住在破旧的城中村,冒着生命危险穿红灯送外卖,也不敢回到自己的家乡。

艺术拯救乡村,还有很远的距离。



02
村民收入变多是事实,但也有隐患

对村民而言,赚钱这件事情是最实际的,比电影里刻意描绘的淳朴要真实许多。

事实上,村民的收入确实在这十年里变多了,生活也变好了,所以电影在乡村繁荣的渲染上并不算夸大。2019年,中国乡村人均可支配收入1.6万,说明乡建最核心的目的——村民的利益得到了一部分满足。

从我们的全面小康这样的经济指标来说,乡建的进度甚至已经100%了,因为按国际标准衡量小康社会,中国乡村2019年的恩格尔系数是30%,已经属于“最富裕”的一类。

当然这只是冰冷纯粹的经济数据,和真实情况差距太大。

中国乡村

然而我们看到这些数据,难免会有疑虑,这样的快速繁荣和21世纪中国城市的繁荣会不会如出一辙?

那场繁荣的结果是,少部分抓住机遇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大部分人成为了城市运作的零件,资本和商业瓦解了城市文化,也带来了无数的城市问题。

今天乡建的脚步似乎像是中国基建、中国高铁一样,大步流星。 正如电影里传达的那种欣喜,那种浪漫且膨胀的自豪, 我们似乎又走在先发展后治理的道路。

房地产在城市遇冷了,开发阵地就变成了乡村而已。



假如我们再加入乡村文化复兴的进度,那就很难用数据量化了,因为那几乎可能是没有的。

文化复兴是我们建筑师和艺术家追求的乡建理想,对于村民来说,他们对此并没有自觉,只有利益上的考量,才是乡建前进的动力。

资本的涌入并没有错,可是谁能掌控资本的速度。 乡建这件事情,本应该缓慢一些,而不是催着它快速蜕变。一个 台湾建筑师用十年建设一个乡村,一个大陆建筑师很可能一年就能建设十个乡村 ,也许建筑师并不想那么快,但这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我和我的家乡》里的场景

速度带来的副作用我们早就见识到了——就是现在城市里的人过着充满焦虑而且没有希望的生活,是城市生活和人的信仰逐渐被资本冲淡。

明日的乡村会是今日的城市吗?今天大城市的青年们还能够退一步当小镇青年,明天回到乡村的青年们如果也失去了希望,该走向何处?


03
建筑师,不需要成为英雄

乡建这件事,我们是熟悉的,因为建筑行业比任何领域都更接近乡建现场

电影里,既有艺术家,也有建筑师,而且他们在其中扮演着有点英雄主义色彩的角色。 现实是,他们在这场运动里没有那么高的话语权,不过也格外重要。

村民对文化保护没有自觉, 他们有钱了, 只会盲从追求已经走偏的城市文化; 开发商良莠不齐,有的很注重文化,有的很轻视,重视的人也不一定真的懂,像贵州独山县那个夸张的项目,我们也不能否认开发商确实有弘扬中国文化的目的,结果却是让人失望的。

△独山县

建筑师和艺术家,在乡建的过程中有一些理想主义色彩。这种理想是协调资本和文化保护的一杆秤。 甚至,对乡建的情怀从上学的阶段就已经开始酝酿。

在过去几年,高校的建筑教育常常是包含乡建内容的,即使没有,学生也会想着法子参与,暑期活动、竞赛招募等等,总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很多设计企 业,也把乡村建造当成是入职培训的第一道大门,新人们会在乡下度过半个多月的时间,在烈日中建造自己第一个落地项目。

未来会有越来越多人加入到乡建的行列里。


电影里那位建筑师的建筑是真实存在的


十几年前,设计院里的建筑师被房地产那套自上而下的模式所掌控,他们渴望逃出窒息的环境,寻找理想和物质的平衡点,他们企盼在乡村的土壤上找到新机。

然而,资本比理想主义者们更早来到这片土地,用它们娴熟的杠杆运作,开始在乡村搅动。

这里面固然有一些是带着情怀的,但从整体上讲,资本的本性依然冷酷,它不太可能关心村落的结构、古老的仪式、氏族间的联系。只有规划者、艺术家和建筑师们会竭力去保护它们。

就像电影里的另一个故事,一个外星人的假新闻可以改变一个村子,整个村子都在为外星人而活,塑造和村子毫无关系的外星人文化,可有谁关心过这个村子原本的样子?



△《我和我的家乡》里的场景

这正是这个影片最让人无法释怀的地方,它完全以城市人英雄般的视角和姿态在拯救乡村,这固然是伟大,却不够真实。

最终,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欣欣向荣,经济上看起来风生水起,但是传统的村落文化更快瓦解的图景。

电影里高大的主题和煽情的画面似乎在展现天南海北各不相同的故事,可 转念一想,这些村庄,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除了背景各不相同,最终它们都呈现出一种一致的形态,越来越接近于城市里理想中的”度假村“。

△《我和我的家乡》里的场景

作为建筑师,我们看到了太多千篇一律的城市,很快,我们也会看到很多千篇一律的乡村吗?

乡建这件事,是不需要英雄主义的,要真的复兴乡村文化,只能靠着散落在中国各地的平凡建筑师和艺术家们一点点地改变所有人的想法。


文/南柯


  • wodeziyouniao
    wodeziyouniao 沙发

    好的建筑师应该把家乡的很多元素体现在建筑中,体现在小品和城市景观里,这样更能体现对家乡的热爱和建筑的多样化!!!

    2020-10-30 08:4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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